谢娴儿羞得满脸通红,一旁服侍的银红和白鸽红着脸赶紧跑了出去。
这个马二呆子孔雀男,屁股上插的还不是普通的扫帚,而是又大双蓬松的芦苇扫帚。真是太气人了些。
谢娴儿也想一走了之,但想想这个二货还要教教才行。忍住了没走,嗔怪道,“二爷,你说什么呐!说什么呐!你自己想岔了,还好意思说出来。”
马二郎抬起眼皮,含混地说道,“你不是那个意思?”
“当然不是!”谢娴儿举起手里的鸡蛋说道,“人家是想用鸡蛋帮你消消脸上的肿,哪有你想的那么不堪。你知不知道你那话羞死人了!”
马二爷才知道是自己想多了,不好意思说道,“嘿嘿,那什么,刚刚是爷误会了。”见谢娴儿嘟着嘴生气不理他,又说,“你别生气了,爷明天给你买喜福全大酒楼里的酱香牛肉,好吃得很呐。”
又道,“鸡蛋还能消肿?爷还是第一次听说。”虽然这么说,还是主动地倚在炕边上去了。
谢娴儿走过去,坐在炕沿上边用鸡蛋在他脸上滚着,边说道,“二爷什么都好,善良、孝顺、有英雄气概,就是太急躁了些。事情还没搞清楚,就急着做决定。这样,容易影响判断力的。比如说这件事,再比如说爷爷那件事。虽然你本意是为了我好,我也很感激你。但是二爷知不知道,若真的爷爷出了什么事,或者公爹和婆婆出了事,不说我在马家彻底没有了立足之地,二爷以后如何自处?况且,你也没有搞清状况。明明只有婆婆一个人想让我离开马家,公爹什么都不知道,你冤枉他了……以后,二爷在做决定之前要先多想想,多看看……”
谢娴儿缓缓讲着,声音清脆好听,马二爷难得地没有溜号,还不时地“嗯”一声,表示自己在听。
帮他滚了一阵子,老爷子和真哥儿也午睡起来了,平哥儿和方哥儿及几个小孩子也来了剑阁,东跨院又重新热闹起来。
马二郎在谢娴儿的陪伴下,要去给老太太请罪。他先去东跨院给老爷子行施。老爷子看到他还表功地说道,“小子,我拎着斧子把你爹追了好几大圈,他们再也不敢撵你媳妇走了。”
来到福庆院,老太太一看到他,就喊青草道,“去,把那条马鞭给我拿过来。”
马二郎吓得跪在地上,谢娴儿过去拉着老太太的袖子撒着娇,“奶奶,您就饶了二爷罢,他已经知错了。”
马二郎也说,“奶奶,您别生气,我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老太太看到傻愣愣的马二郎,叹着气说道,“二郎啊,你都是二十几岁的大人了,真哥儿也那么大了,你也该懂事了,万事要上心,做事要过过脑子。你是男人,你媳妇和你儿子,这辈子都要靠你去护着,莫让他人欺了去。唉,好在你这个媳妇还算聪明,若是还像原来那个……”
老太太没有再说下去,叹着气挥了挥手,让这两口子回去了。
谢娴儿两人走后,就有看守正院的婆子来报,表姑娘说她现在的丫头用得不得力,还想让雀儿去正院服侍她。
老太太冷笑两声,对一旁的张氏道,“真是叫花子还嫌馊稀饭,有服侍的人就应该感恩了,还嫌这嫌那的。”又对婆子说,“你去跟表姑娘说,雀儿的情况不大好,有可能也感染了疫病。若是华大夫确诊了,她就会被挪出府去,怎么能再让她去服侍表姑娘呢?”
婆子走后,张氏问老太太道,“其实,这些证据已经足够了。慧丫头干了这么多坏事,我们怎么收拾她都不为过。干嘛一定要找到宋婆子?”
老太太冷哼道,“还不是你那不省心的婆婆?说她心肠好,偏做的事情够阴损。说她坏良心,偏对那个坏丫头死心蹋地地护得紧。若不把最关键的证人找到,她会说咱们冤枉了那个害人精。”叹了一口气又说道,“人呐,蠢点笨点不要紧,只要能看到自己的短处,多听别人的劝诫就行。偏有些人,又蠢又笨,还自以为聪明……哎,我是看在梨花的情份上,害了我大儿啊……我跟你公爹都商量好了,以后,即使你婆婆出来了,府里的中馈依然是你主持。我已经把院中各关键位置重新换了人,你婆婆就是想折腾折腾,也不太容易了。但愿这件事能让她警醒,从今往后把所有的心思都用在相夫教子上——咳,教子就不用她了。”
正院里,那个婆子把老太太的话回了谭锦慧。谭锦慧也无法,她本能地觉得有些不对,但也不知道不对在哪里。
她不好意思地对大夫人说,“姨母,都是我不好。若是那天我不来,也就只会隔离雨汀榭,而不会连正院一起隔离了。”
大夫人拍着她的手说,“傻孩子,你那天来是服侍我的,我知道你的孝心。哼,枉自我有两个儿媳妇,却没有一个在我最难受的时候来床前敬孝,真是白疼她们了。这些天来,我静静地想了又想,还是慧丫头最贴心,甚至比儿子还贴心。可是,老太太却横插了一手,本来已经办妥的事情又被她坏了。”说完,又擦了擦眼泪道,“慧丫头呀,姨母这辈子是没有福气把你留在身边一辈子了。等隔离解除了,姨母就给你找户好人家,多给你陪些嫁妆。”
说着,两人竟是相拥而泣。
那天晚上,便淅淅沥沥下起雨来。绵绵秋雨一直下了三天三夜,树叶落了一庭院。剑阁的房檐下有几盆谢娴儿从花棚端回来的菊花,虽然开得正艳,但在瑟瑟秋风中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