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心,突然落到了谷底,她比他还要难过。
他的骄傲,应该是无可救药的。可是就是这么一个倨傲矜贵的男人,伏在她的肩上,落下了一滴眼泪。
她被惊得浑身发颤,甚至也停止了哭泣。只是缓缓地闭上了眼,有些伤感无奈。
既然有了别的女人,为什么又要表现成一副很爱她的模样呢?她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感受到尤雾浑身的僵硬,陆晏寒的脸上浮现一丝苦笑,不着痕迹地从她的肩上离开,他淡淡地说道:“不要折磨自己了。”
很快,他们办了出院手续便离开了这里。
除了右手骨折并且打了石膏之外,其他都只是皮外伤。在医生眼里并无大碍,但是实际上还是很不方便。
大概是浑身酸痛的缘故,她走路还是要有一个人扶着的。这个搀扶的活,自然被陆晏寒一手包揽了下来。无视了她那布满了复杂情绪的脸色,他依旧面不改色地搀扶着她,努力不让她产生抵触的情绪。
经历过早上那无语凝噎的一幕,此时他们很默契地没有再开**谈。谁都不愿意先开口,气氛也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之中。
司机开着车,也是很是诡异地一言不发。
直到到了他家,尤雾的脸上才多了几分松懈。她试图练习着微笑,努力露出一个自然的笑容。
果然,在陆晏寒输入密码开了门之后,坐在沙发上剥着小橘子的念念立刻放下手中的橘子,小短腿一迈,便朝着她飞奔而来:“麻麻,叔叔,你们终于回来了。”
陆晏寒的目光轻扫过站在沙发旁战战兢兢的保镖,飞快地收回视线,聚焦在念念的脸上。
念念将他的那别有深意的目光收入眼中,暖暖地送上了一个微笑,只是奶声奶气地说:“叔叔,保镖叔叔对我可好了。他陪着我,还讲故事给我听。”
尤雾就这样愣愣地站在原地,有些对念念这种话唠模式有点不适应。
念念则是眼尖地瞥到了尤雾那打着石膏的右手,眼神一黯,嘟起小嘴便是嚷嚷道:“麻麻,你怎么了?”
尤雾虚弱地笑了笑,云淡风轻道:“好玩啊。”
打着石膏很好玩吗?
念念蹙了蹙眉,泪眼汪汪地摸上了她的手臂,抬眸问道:“疼吗?”
“不疼,一点也不疼。”强行压抑住内心的酸涩,尤雾对他展现了一个镇定的笑容。
念念兀自微笑着,一脸骄傲地挺了挺胸膛:“麻麻和叔叔一样勇敢呢,叔叔他……”
话还未说完,陆晏寒便把门关上了,出声打断他的话道:“别在这站着了。”
他将目光扫到伫立在一旁的保镖身上,他立刻像是接受到指令了一般,识相地退了下去,推门离开。虽然昨晚他允许保镖和念念一起睡,但也只是待在同一个房间罢了,他站着,念念躺着,一守就是一晚。
“麻麻,你是踩到柠檬了吗?”念念的眼中闪过狡黠的笑意,语气中却是暗含一丝心疼。
“嗯?”尤雾有些不解地看着念念。
“笨蛋麻麻。”念念不禁失笑出声,捧腹大笑起来,“我是说你脚酸啊……”
尤雾:“……”
陆晏寒:“……”
“宝宝来扶着你。”说着念念还像模像样地走到了尤雾的左侧,“叔叔让开。”
看着这念念这一副古灵精怪的模样,陆晏寒顿时心生感慨,这是他的亲生儿子啊。可悲的是,现在他竟然叫他叔叔……
尤雾一脸无奈地看着念念,哭笑不得地说道:“是有点疼,但是我可以自己走路的。”有时候,她真的不想那么脆弱。可是在被温柔对待的时候,她身上的一点细微疼痛就足够成为她放任自己享受一份温情的借口。
“麻麻乖。”念念反倒是像一个小大人一般哄着她,试图让她感到安心。
直到把尤雾笨拙地搀扶到客房,念念才稍稍露出些许笑意:“麻麻渴了吗?宝宝去给你倒水。”
还未等尤雾回答,他便迈着小短腿朝餐厅走去。
看着伫立在门边的男人,尤雾垂眸深思片刻,这才缓缓开口说道:“谢谢你的照顾。”她的睫毛微微发颤着,遮住了眼底的情绪,“我会尽快回去的。”
陆晏寒的嘴角扬起一个苦涩的笑容,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如果这就是你想要的自由,离开我你会更幸福的话。”心里好像有一块大石头压制着他一般,他好像都要喘不过气来,“你可以离开。”
“但是念念,应该有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的权利。”陆晏寒的话语里多了几分痛楚和隐忍,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如此清晰地传入她的耳畔。
“不必了。”她也知道自己作出的这个抉择真的很自私,甚至没有很好地考虑到念念的想法。可是,既然他们不能名正言顺地在一起,告诉念念也是无用的。因为他们不能给念念一个美梦,再亲手打破它。只要一想到念念会承受和她同等的痛苦,她真的是舍不得的。
而且,他已经有了未婚妻了,不是吗?从现在来看,她再介入他和他的未婚妻之间,只会是第三者!她不希望念念被人用着有色眼镜来看待,毕竟他还那么小,心智也不成熟,万一给他的心里留下阴影,是很难弥补的。
“有没有人说过,你很自私。”陆晏寒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心灰意冷地说道。
尤雾顿时有些自暴自弃,开口便是一番自嘲:“我从来不是一个好母亲,总是照顾不好念念。有些事,他现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