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微凉,转眼已经冬至。早在前几日,绛寒就将所有的兰香的消息都了解到了,
今日锦弦再拒绝估计是不可能的。绛寒拉着锦弦身姿一转,来到了颜离的墓前,
锦弦不解,却又见前几日自己为颜离剪得窗花被人收拾起来,放在一处,
“兰香呢?”
绛寒只说了一个字,“等。”
绛寒的意思是兰香来过这里,而这些窗花是兰香弄得吧,难道她不满意自己剪得窗花,还是说她已经知道了什么。
无忧花海中,绛寒闭目打坐于不远处,而锦弦则站在墓前,轻抚颜离的墓碑。空气中隐隐传来异香,锦弦冷笑,手一挥之间,袭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上,树一抖,却没了声响,而后吱呀一声那水桶一般粗的树支持不住,又轰地倒了下去,溅起滚滚灰尘。却看不到人影。绛寒的眼睛只是睁开了一下,又闭上了。
锦弦冷哼一声,
接着扶着颜离的墓碑,空气中的异香慢慢消失,
“飒羽是幕后主使,鸾歌杀你,他也一定脱不了干系,到时我会将伤害你的人,一一除去,将他们的骨灰撒在你的坟前。”
锦弦沉默,
身后传来三三两两的步子声,踩在草地上,慢慢朝这边靠近。听声音不是一个人。绛寒睁开眼站了起来,锦弦转身迎向来人。兰香手腕上挎了个竹篮,穿的是粗布衣衫,浑身素缟,脸已经瘦的不成形。身边的人,是程傲天和九华。
程傲天托着兰香的胳膊,兰香止步,看到了锦弦和绛寒,她身子一颤,眼泪就要落下来。然后丢了竹篮,朝锦弦扑过来,
抓住锦弦的肩,质问道
“这里为何会有这么多窗花?”
锦弦叹息,回答道,
“这窗花是......”
兰香见锦弦还想隐瞒,泣不成声,狠狠的晃了晃锦弦的肩,力气大得惊人,指甲陷入锦弦的肉里,
“你还想瞒着我!她......她就是我姐姐的孩子对不对?她就是先皇的遗孤对不对!”锦弦只是微微的皱眉,不忍再看下去,将头撇到了一边。
兰香想听见锦弦说一个不字,哪怕一个字,可是锦弦没有,锦弦默认了。
当初颜离在圣女庙戏,心怀的是杀父之仇,而锦弦就是那个仇人,可善良的颜离,到死,都没有真正害过锦弦。锦弦早就在她那日的哭泣中察觉,只是她任由了颜离呆在自己身边,没想到却让颜离也死在自己的身边,再也没有张开眼。锦弦不想让兰香知道这一切,她那时候刚刚陷入失去姐姐的痛苦中,若是直接告诉她,她的最后一个亲人也已经去了,她或许会坚持不住,直接结束了自己。
兰香早就有感觉,从见到颜离的容颜的时候,只是她不愿承认,那和姐姐相似的眉眼,已经永远不能睁开。可当前几****看到颜离坟墓周围满眼的红色窗花的时候,她再也抑制不住,这就是姐姐的孩子,姐姐有这么一双巧手,会剪各式各样的窗花。这孩子的岁数也和自己记忆中姐姐的孩子相仿,眼见锦弦就这么默认了,看来是自己没猜错了。这个小姑娘从来就没有叫过自己一声姨妈,就这么去了。兰香心里悲愤,自己如今真的是孤身一人了。
兰香已经好几日没有好好吃过东西了,本来弹琵琶的手,开始了无休止的剪窗花,不停得剪,就连夜晚也不停止,她将坟前锦弦剪得窗花挨个收起来,因为那里最应该放的是自己剪得窗花,这个女孩,从出生都没有受过这个姨妈的礼物,那武成王府哪是她一个青楼妓子能进去的地方,自己也无颜再见那个被自己害了一生的姐姐,想想清原死时,连手都没有了,她的那一双能剪出各式窗花的手,就这样没了。
“你为何要瞒着我!她是我最后一个亲人啊。”她收回握在锦弦肩上的手,身子一软就倒了下去,只是眼睛睁得大大的,望着颜离的墓碑,
程傲天立马上去接住兰香的身子,
锦弦眼里看到兰香的指尖,本来弹琵琶的指尖,带着利刃划破的伤口,整个无忧花海,异常凄凉。
绛寒一挥袖,武成王的身子倒在兰香的身前。
“他现在就在你的脚下,你若想怎么让他死,就尽管做就是。”
一直没开口的绛寒开口,对着兰香开口。
兰香本来无神的眼眸,顿时充满光芒,一把抓过本来就掉到一旁的竹篮,拿出里面的一把剪刀,冲到武成王的身前,却又不知从哪里下手。
“你若想让他死得快一些,就刺胸口。”
绛寒的声音冷幽幽,让兰香身子一颤。
“若是让他直接死了岂不是太可惜!”
锦弦一把夺过兰香手中的剪刀,然后狠狠刺到武成王的手上。然后狠狠拔了出来。武成王一声痛呼,醒了过来。还没来得及看自己受伤的手,却见锦弦举着剪刀的手,上沾着血迹,一滴一滴滴在地上。
“看到没有,这样刺!”
兰香的手,就连小鸡都没有杀过,怎么敢杀人。她颤抖的接过锦弦手上的剪刀,
武成王哀嚎,坐起来往后退去,众人皆是皱眉严肃得看着武成王,只有绛寒一人在众人身后冷笑。武成王惊恐得盯着兰香手里的剪刀,
“兰香......你要杀了我?”
武成王的声音大的出奇,而兰香的愤怒告诉了他一切,
“我不想死,当初我留你一命,你也......”
武成王说不下去,自己做的事,都够自己是死上好几次了。
若是武成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