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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太后气血攻心,再一次晕倒了。
由于庄太后将她心腹女官郑尚宫安排在了“紫玉宫”,朱砂不得不被白泽拉着,一并守候在了庄太后的床前。
烛火摇曳,映着庄太后那带着疲惫的憔悴面容,朱砂赫然发现这庄太后这段时日以来竟然苍老得如此迅速,两鬒的发已然更加的斑白了。
“母后,朕……让你如此劳心,实属不该。”白泽望着庄太后那已然显露出来的疲态,十分内疚地说道。
庄太后从鼻子里呼出一口气去,缓缓地举起了手。白泽一把捉住,紧紧地握着。
“傻孩子,乱说甚么,哀家理应为你这个年轻的君主分忧的。只可叹你那个皇后终不是哀家的得力助手,更不可能成为铺佐你平衡后宫的左膀右臂。哀家,恨只恨自己当年棋错一招,没有给你选一个好皇后,以至于我武昭国的江山,至此面临着如此艰难的子嗣危机……”庄太后说着,懊悔地长叹了一声。
“如果今日不是念在慕容文鹰至今还在沙场上卖命,朕早就废了她!这个心如蛇蝎的女人!”白泽的双目里噙满了恨意,紧紧地攥着庄太后的手。
白泽心里的想法又何尝不是庄太后心中所想的?可是,即便是废掉了慕容薇,又有何人能够担得上皇后这一凤位呢?
难道……
“太后娘娘,药煎好了,趁热喝罢。”温温柔柔的话语,婷婷袅袅的身姿,带着恬静的笑容,让人看了便心生欢喜之意。
看着这个笑意盈盈走过来的女子,庄太后的目光里充满了迷离。
这个孩子,是可以信任的么?
她,担得起一统后宫的大任,能成为铺佐皇上的得力助手么?
庄太后深深地吸了口气,道:“朱砂,哀家要你与萧淑妃、宋贤妃,还有德妃四人一起分管后宫之事,你可愿意?”
分管后宫?
朱砂猛地一怔,她诧异地看着庄太后,万万没有想到,庄太后会突然对自己说这个。一个正三品的婕妤要与其他几位正一品的嫔妃一同分管后宫之事,这……这是历代的嫔妃都不曾有过的先例罢?
“太后娘娘,这……朱砂着实愚钝,实在难当大任,更不敢染指后宫之事。还请皇后娘娘倚重于其他几位娘娘罢。”朱砂说着,跪倒下来诚恳地说道。
这庄太后仔细地瞧着朱砂,想要将她脸上的每一个表情都捕捉在眼里。然而让她心头一松的是,朱砂的脸上丝毫没有欢喜和神色,有的,只是诚惶诚恐的谦卑。
而那白泽闻听庄太后有意要朱砂分管后宫,不由得大喜,急忙拎起朱砂道,“傻丫头,还不快快谢过母后。”
“可是……”朱砂摇了摇头,道,“皇上,臣妾天资愚笨,着实不敢……”
“你起来罢。”庄太后伸手拉了一把朱砂,道,“你放心,有哀家在,没有甚么是不行的。看明日将那三人召集过来,哀家要一一说与你们听。”
三人正说着,突然听到门外颇有喧闹之声。
“这是怎么了?”庄太后不快地皱起了眉来,重重地拍了拍床沿,“到底是谁这么没规矩!”
正待这个时候,却见柳全柳公公一脸慌张神色地奔了过来,施了一礼道:“回太后娘娘的话,是戴宝林,戴宝林她……她恐怕是小产了。”
甚么!
众人齐齐惊叫了起来,白泽愤然站起,而那庄太后却惊呼一声,径直晕厥了过去。
朱砂纵然震惊,却少不得先行救治这庄太后。她唤着柳公公取来那醒鼻壶,放在了庄太后的鼻子下面,庄太后重重地咳了一声,终是缓过了神来。
“母后,您没事罢?”那白泽纵然是心中焦急地想要奔过去瞧一瞧戴宝林的现状,却怎奈无法抛下庄太后离开。那庄太后面色苍白,目光里却透着不甘的怒意,她紧紧地捉住朱砂的手,怒道:“走,扶哀家前往‘紫玉宫’。哀家倒是要瞧瞧,那个文菁皇后又做了甚么!”
就在白天,刘御医还信誓旦旦地保证着说戴宝林会母子平安,为甚么到了晚上却又突然小产?
不止是庄太后和白泽,就连朱砂心里都有着说不出的怀疑。
难道,真是文菁皇后慕容薇做了甚么吗?
一行人迅速地来到了“紫玉宫”。想来,这“紫玉宫”倒是有好一段时间没有像现在这般热闹了,白天皇上和太后娘娘才来过,晚上却又来了。只是那“紫玉宫”的女主人文菁皇后娘娘却远远没有那么高兴,她此时正慌张地站在戴宝林偏殿的外面。看得出来这位尊贵的皇后娘娘也是刚刚被唤醒的,她只披着一件厚厚的袍子,难掩里面白色的中衣,凌乱的长发披散着,目光焦急地望着来来回回奔跑的宫人们。
“慕容薇!”白泽下了车辇便暴喝一声,直唬得慕容薇险点跌坐在地上。瞧着一脸怒容的白泽,慕容薇急忙解释:“皇上,皇上,这可不关臣妾的事呀。臣妾根本就没有动她!”
“住口!”庄太后怒斥道,“退下!”
文菁皇后慕容薇颇为不服气地瞪着这庄太后,可是以她的那点道行,在这位历经了生生死死,浑身都散发着肃煞之气的庄太后面前又如何能逞强?当即便咬了咬嘴唇,奔到一边痛哭去了。
庄太后此时虽然面色苍白,但是步履却是飞快,朱砂与其说是扶着她,倒不如说是被她拉着奔向了偏殿之中。
慕容薇愤愤地抬起头来,看着这整日里婉若形影不离的三个人,就好似平民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