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言主子什么样,奴才什么样。
紫草不是三儿那样半路出来,若比姐妹的情分。皇后自小便在闺秀之中挑选了得力的奴才,紫草从中拔尖,更让皇后指着跟随出嫁。直至今日,紫草用自己的衷心诚意,换来了宫里宫外人待她的恭敬。
好比了不得四阿哥生母熹嫔一般,进了永寿宫就如同走狗,于紫草而言都是利益聚散,十分卑微。哪比的她,皇后样样主意手段,都不曾遮掩过她,甚至她还要帮着出谋划策,那才是永寿宫真真正正的自己人。
奴才做得好,也能熬出头。弘昐和弘历在皇后膝下养大,紫草作为皇后的亲信,送往的东西和话都是紫草亲自确认送去,有时候还要做皇后和阿哥的中间人,自觉十分得意。
三儿原来被逼着学字看书的时候就记得,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的道理。故而皇后和禾青的相对之下,底下为首得力的宫女也该是相对的。紫草至始至终都对她蔑视,原来她只觉得自己是个小宫女,不如何在意。可现在禾青哪样不缺,否管哪一面,她都不能丢人下气。
刘氏见三儿蓦地站的笔直,雄赳赳的走了。手里摇摇欲坠一把纱扇,一朵桃花正夺目流光的绽放。刘氏抬头看着廊外朵朵傲人的梅花,心里一动。
宫里的流言传不过半日,就让皇后铁血压制。三儿替禾青去永寿宫谢恩的时候,正好有几位福晋在。三儿很是知规导矩的站在门口,不曾前去打扰,只是恭恭敬敬,面带忧色道,“咱们主子向来安分守己,甚少与人交际。如今平白遭人闲话,还劳烦皇后娘娘主持公道。主子甚是愧疚不安,只可惜前些日子主子为皇考抄经念佛,近日天色乱动又忧思缠身,唯恐强自出面反而冲撞皇后娘娘。主子让奴才先给皇后娘娘谢恩,只道身子好了,再给皇后娘娘正经道谢。”
紫草瞧着门口几家福晋的奴才,暗恨的咬着牙,“贵妃娘娘真是客气了,咱们娘娘举手之劳,肃穆六宫本是应该的。还请你回去一声,还让贵妃娘娘仔细身子,皇上和皇后才能放心。”
三儿盈盈笑着,便谢过了紫草的好意。
禾青来的措手不及,恰好这一回来的人不过是正经请安,并非是皇后之人。几家奴才守在门口看了笑话,三儿本着禾青谦恭的模样,不好惊扰皇后。如此,紫草自己接了话,但对比这段日子事情,这些奴才眼珠子一转明白过来。
可恨能带出来的奴才都是亲信,又是谨慎性子。她们不说话,紫草也不好太过殷勤,只能先把这些人请到另一处,以免再看了笑话。
钟粹宫的奴才只若平日一般,顺着流言而动,刻画了禾青并不沾手后宫庶务的形象。再思虑比较,禾青的确不曾仰仗多年恩宠和阿哥而做过什么,京城之中不多两日,这件事情也就消停了。反则永寿宫中,皇后恼怒的罚了紫草一顿,暗恨这一招实乃下招,引得她似别有用心一般。
后宫风云汹涌而起,雍正对此只是不痛不痒的,一如以往一般拨了些东西送到钟粹宫中,以示恩宠。
皇后根基稳固,但同时宁贵妃也不曾失去半分恩宠。
除了敦肃年贵妃之后,后宫已经略带紧张的,把局面清晰的摆在了人前。
禾青原来那套懒怠不引人注目的招数已经无用,但这也并非是权衡利弊的模样,本来自己就无法做到算计精毛,便是钟粹宫拜帖人络绎不绝的,添了许多朝中忠臣的家眷,禾青也一样是闭门不见。
三儿等都一一礼待送人,不论是原来的气势凌人恃宠而骄,还是后来的深居简出温和随人,这都是老调重弹,毫无意义。
杨氏和刘氏日日盯紧了,又让三儿跟着筛选了禾青喜爱的标准,在小选里忙活了几日,这才挑了三个苏拉,两个宫女。禾青见自己手下并不缺人,便随杨氏和刘氏下面添着,暂时放在后殿打理学习,等日后若有可塑再提起。
瓜尔佳氏间断几日就来给禾青请安,禾青顺理成章的把挑选出来的册子,给了瓜尔佳氏。
弘昫如今只有一妻两妾,算起来若不是唐佳氏有子,这两妾也只当是滕妾的身份,很不上台面。不过弘昫看着唐佳氏和舒穆禄氏习惯了,便抬了庶福晋。禾青见两人都是安分的性子,便应允了。只是按着弘昫的年纪,和行事地位,这个侧福晋是必然少不得的。
禾青虽然也明白女子身份的卑微,但她若不帮着挑选,只怕皇后那一处都要插手。瓜尔佳氏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倒不如才刚得势时那样着急,整个人沉淀除了嫡福晋成熟端庄的模样来。禾青曾对此侧目,总觉得瓜尔佳氏这样,总有些皇后的影子在。禾青看在眼里,心里很是腻歪。
瓜尔佳氏翻了翻,禾青也暗自思量,雍正对此太过冷淡,故而禾青才想此番进宫之人不足为虑。少不得真是迫于无奈,按着规矩充入宫中,恩宠略微淡薄,只怕由头又要放在她的头上。于此,禾青反而撑着下颌暗想,若是来的小丫头只有心思没有能耐,把不得宠的缘故怨恨丢到她身上,那她也合该在出宫前压一压,至于出宫的日子,又有些捉摸不定了。
这么犹豫又温吞的,自己已经在宫里混了大半年了!
秋高气爽之际,皇后叫禾青去永寿宫谈定选秀之事。禾青对此都是点头说好,不多表态。尤其是雍正黑着脸,一个劲儿的摆手落牌子,秀女们的脑袋一个比一个低。原来还能逡见的下巴,早都藏了起来。
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