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曦没让院里太大动静,上前端了禾青的烛盏,褪下外衣就上了床榻,搂着禾青的腰,也不说什么,闭着眼睛就睡了。
禾青哭笑不得,还以为朝曦要说什么,倒是她自己想多了。
两母女相拥而眠,朝曦的脚丫子勾着禾青的小腿,醒来的时候整个人蜷缩在禾青的怀里,十分暖和。朝曦蹭着不愿起身,嘴里哼哼。禾青却是反应过来,朝曦竟然和她身量差不了多少,又有些欢喜,朝曦的身形上与她也相似。就算是耍了鞭子,练了布库,看着一样单薄欣长。
弘昫也不像旁的阿哥,看着那样结实。
禾青一时想岔了,便宜朝曦磨蹭了一会儿,两母女才起身。
年氏要给雍亲王和四福晋敬茶,禾青作为陪同,挑了件浅绿色镶黑边金绣纹饰的常服,在妆奁里寻了一支纯铜树枝点珠流苏步摇。如此妆点,倒是压下了衣裳的素淡,常服的绣纹也是精致繁复的,禾青抚着端了许久,再抬头看着镜子里眉眼一如以往的脸蛋,吩咐道,“备些蜂蜜,白糖,冰片粉,鸡蛋清什么的都好。夜里送进来,再不仔细点,这脸都要干了。”
禾青说的都是俏皮话,三儿瞧着禾青日子过得好,脸蛋水灵灵的,怎么也瞧不出年纪更不觉得哪里干。不过想想禾青的处境,还有今日,三儿郑重的点头应下了。
年氏大早起了身,到了福晋的院里的。
禾青见到年氏的第一眼,竟是挪不开眼来,只瞧着年氏的衣裙看。满族的旗袍装束的是女人气质,如何让旗袍摇曳生姿,这都看在这个女人身上。年氏便做到了这一点,月色的旗袍素雅出尘,裙边却有浅紫,淡蓝,浅粉等色,如泼墨般毫无循迹,又无状的点滴之上。
这样新颖的样式,却让年氏衬托出一朵莲花般。
雍亲王进来的时候,年氏身子一颤,眼眸如醉的怯嗖潘憧辞辶四晔系哪Q,小巧精致的瓜子脸,弦月如眉柳如烟,一双水灵清泉似的大眼。小小的樱桃唇溢满了幸福的笑意,没有抹多胭脂的脸,清爽的透着微红。
年轻啊。
美人啊。
年氏头上都是点翠,珍珠一类的首饰,步姿袅袅,声色柔悦,“四爷金安。”
禾青灼灼的盯着年氏含羞带怯的脸,视线过于热辣,年氏不由得微低下头。雍亲王侧目的瞧着禾青明明是小气的动作,却颇为满意的勾着唇。年氏期间几回回头,见是禾青,也是嗫嚅着嘴,禾青看过来也只是浅笑,隐隐地露着一点梨涡。
好看啊。
禾青少见有梨涡这样,漂亮又有些乖巧模样的女人。都说宫中女人多,但这样的女人光是一张脸就足以勾起男人的心思,得宠也不在话下。不过康熙当年年轻,似乎更喜欢那些成熟的,因而宫里也不多见。
“看什么呢?”雍亲王见禾青怔怔的想着,竟当真不挪眼了。
莫说雍亲王,连想要三两下结束敬茶散人的四福晋,也瞧了过来。
“四爷这么紧张干什么?我就是瞧年侧福晋好看,衣裳也特别,多两眼不碍事吧?”禾青歪过头,很是无辜的道。
语气里,十分随意。
钮钴禄氏听着,低着头不自觉的搅了衣袖。
“嗯。”雍亲王眉头轻凝,一瞬又似深意的睨着禾青,“你喜欢,自己做去。”
四福晋莞尔,“过些日子,内务府过来添衣,若是你喜欢这样的,再和管事的仔细说,让你天天穿着,可好?”
话说的周全温柔,禾青却觉得是在哄孩子一样,不由摇头,“自己穿着怎么看?年侧福晋气质不凡,穿着是好看。我穿着就是不伦不类的花蝴蝶,还是不要了。”
禾青倒不至于看着别人穿得好,自己就心动的想要自己穿。两个人年纪,模样都很不相同,自己也不是那种天真烂漫的心境,真穿了自己都不敢出门了。四福晋听着笑了笑,李氏也不由点头,“武侧福晋眉宇洒脱,穿着不说不伦不类的,却实在穿不出那副样子。”
雍亲王看着四福晋和禾青亲近,李氏似乎因为月泠的缘故,又或许是因为年氏,打眼瞧还有些三人沆瀣一气的味道。
“武侧福晋颜色绝佳,文雅大气,若是不嫌弃,倒是可以说说喜欢什么样的。兄长在京城有几间衣铺,都是各路商家跑来的新鲜货色,倒有许多可拣,说不定就有喜欢的。”年氏见几个人说着远了,不由插道。
年氏方才已经和雍亲王,四福晋敬过茶了。见年氏笑吟吟,一脸柔顺的样子,禾青谢了年氏的心意,和年氏倚礼后,道“是看着你进门紧张,咱们说着玩笑话呢。”
禾青说的太亲近,年氏谢过禾青,又扭头瞧了雍亲王一眼,正要倚礼的李氏等下脸一沉。
再是雍亲王昨夜温存,也不至于次日这样璇旎,总这么痴痴的盼着看着,当她们是什么?李氏本就是醋坛子,不冷不热的见过后,也不说话了。
“瞧庶福晋精神足,小阿哥必定康健。”钮钴禄庶福晋请安的时候,年氏眼睛嘀溜的看着那隆起的肚子,眼里含着艳羡和幸福。
禾青看了一上午的戏,看足了,也不再看年氏的模样,好不容易章程走完了,年氏却是突地对着四福晋行大礼,“今日趁着这功夫,还请爷薄面,让我给福晋和武侧福晋请罪。”
“请罪?”雍亲王低头看着年氏俯首,面上慢无情绪。
“前些日子家父兄长让奴才送些东西过来,免得大婚之日莽撞耽搁,遂让贴身嬷嬷甫氏入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