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拨之计,浑水摸鱼,不过小伎俩。
此计前有四福晋待李氏的埋伏,后又有李氏奴才言行神态点着,如此当真把李氏此人打压尘埃,暂且没了出头之机。
李氏九死一生,次日晨起得了一个阿哥。却因生来面色发青,脐带缠绕,脉象而言更是早死胎中。四贝勒更觉此胎不详,无论是死胎,还是脐带缠脖,都让李氏昏睡不过一炷香,伏低乞怜要跪拜佛祖,祈求天恩保佑。
保佑的话,自然冠冕堂皇。禾青眼见着李氏身子不干净,死胎坏身子,李氏却是固执的躲在院里跪着。孱弱的身子微颤,唇色发白,脸色更是青白一片,涔涔的尽是冷汗。这两年朝廷政务繁忙,四贝勒在御前走动,面对大阿哥和太子爷的针锋相对,已然疲惫。四贝勒行事谨慎,总不会留下把柄让人说闲,可如今此事一出,少不得太子爷都要对四贝勒撒气。
四福晋把死胎抱走,收拾干净了,四贝勒这才气过神来,允了李氏这番拳拳小心,并禁足院中,期间时日却无人提及。
这多少是件晦气的事,二格格月泠也跟着搬到了正院。西院里,李氏关着门住在了后殿,她也知晓她坏事,既是恨这个自己,又是恨孩子,狐疑着此事缘头。整日吃斋念佛,祈盼能让四贝勒消气,反而更是忙着暗中查清。
李氏心中自然不服,禾青瞧着李氏再这样查下去,四贝勒就真的是厌恶她了。
这样的事,还要怎么查?李氏的小伎俩,抵不上那些王爷贝勒,反而让他们笑话。四贝勒可以自己查,却也不愿意查,更不愿意有人查。怎么查,也少不得有人在身后碎念,说他缺了佛德,莫不然怎会有此灾道?
原来,四贝勒性情较真,容不下半点沙粒,得罪之人不在少数。
往日里兄友弟恭的太子爷,流言风语让人难闻,反而也和四贝勒生了嫌隙,旧日情分更是做了旁人流言所证。府中一时风声鹤唳,尤其西院,除了宋氏出入,冷冷清清。
宋氏来妙鹤堂的时候,禾青险些不愿见她。只是三儿义愤填膺的要打发奴才去回话时,禾青反而清醒些,三儿不念出嫁,但见过宋氏悲恸失子的可怜,也见了妙鹤堂有两个小主子的好处,她如何也想不通宋氏的行径。尚是黄花闺女的三儿,对错依旧明朗坚决,自然不懂。
怕两人话没说开,反而愈发尴尬,禾青支开三儿,两人单独在屋里说话。
宋氏面色沉着,规矩的给禾青行礼,站在跟前眸色如水,翘首以盼的瞧着禾青。禾青不冷不淡的睨了一眼,宋氏身子清瘦了,减了前些日子的欢悦之色,多了一份难以言表的胜券在握之姿,衬得向来小家碧玉的模样,竟比着有了几分与年纪该有的fēng_liú。
似乎一夜之间,那些世俗间的三千烦丝,随风吹着心角里的阴鹜,也随之散去。
当真如此解忧?
禾青摆了手,宋氏惯坐的座位上,依旧奉上茶和点心。
宋氏见了禾青待人冷淡,心里反而落定下来了。她原来七上八下,想着若是禾青问她,她要如何说才好?毕竟禾青待她有心,在一个府里,多一个能说话的,总比一个反目成仇的好,何况还是为了李氏那个贱人反目,自然不值!
禾青等着宋氏说话,蓦地瞧着,正见了宋氏眸子之中的得意和不屑。是了,李氏成了手下败将,因了这个孩子,反而把一子一女推向了四福晋的怀里。宋氏向来落败,被糟害。累到今日,耐着心思,巧用小心思害了李氏如斯苦楚,她如何不得意?
如何不痛快!
禾青气急反笑,勾着嘴角噙起一丝冷意,“宋格格自个儿想了什么,这么喜不自胜,不若说出来,也让我明白明白!”
既然禾青摆明了知道,出口的也是要明白明白,宋氏自然不吝啬的款谈自己这回的大获全胜。只是言词上,自然要抹去一些过于的倨傲。
原来禾青只是看不得李氏,却不知私下早有人得手,短期坏了李氏的身子根基,想要断其后路。可惜被李氏惊觉,连忙养好身子,竟也当真厉害,四贝勒统共去了那几回,竟是真的有了!可身子还有药物,胎死腹中本是应该的。宋氏稍作手脚,却让死胎不滑,做了假脉,再怂恿几个奴才恭维李氏。
李氏这几年谨慎许多,但本性难改,又为了妥帖些,只是私下里说的话,以及吃食各面的反应都让人给四福晋说了。宋氏这几年在侧耐心的等着,自然也晓得太医把脉的太医,其实是四福晋的人。
以假做真,药物加上死胎在身子里耗费损坏李氏的精神和生机,反复折腾呕吐等症状,让李氏等以为是个男胎。骗了李氏,骗了太医,自然也骗了四福晋。骗了所有人,以至于后来略有些的异动,也让李氏压下,并不以为然。
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言之凿凿,不用过多话语,宋氏就让禾青想到了她如今所为,也是可怜才恨极了李氏。何况,李氏孩子本已死,她拖着让李氏风光了几个月,有此不幸,说起来,好似还成了李氏的罪恶之极,上天好德的小罪惩罚罢了。
禾青自宋氏开口,便一手拖着腮帮子,眼眸有些无神的远眺着。等宋氏说尽了,这才移过眼来,眼神一深。
宋氏面上的笑容一僵,她头一回受到禾青态度如此的热情。那双眼灼热的顿时烧起,好似千根银针,稳稳地扎在她的身上,绝绝暗器的又转身化为漫天利片,轻快的剐起娇嫩的皮肤。禾青很快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