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说可能有点矫情,不过也的确是内心感受。
振作了一下,花春笑了笑,提着裙子就朝皇帝那边跑,打算过去打个招呼什么的。
然而,他眼角余光分明是看见她了,脚步却没停,带着秦公公一路出了侯府,便上了车辇。
“皇……”
花春有点傻了,眼睁睁看着车辇绝尘而去,呆呆地侧头问青袅:“他为啥不等我?”
青袅抿唇,皱眉看了车辇远去的方向一眼,道:“大概是不想见您吧。”
这回她不想说什么安慰的话了,从她们面前一路出去,连秦公公都回头看了看她们,帝王不可能没察觉。也就是说,明知道主子在后头,皇帝还是一点留恋都没有地离开了。
这样的男人,当真对主子动过心吗?
花春有点沮丧,扯着青袅的衣角摇了摇,小声嘀咕道:“男人变心变得真是比什么都快嘿。”
“不怕。”青袅道:“要是陛下当真绝情了,那您就改嫁吧。”
抬头看了她一眼,花春表情很绝望:“傻蛋,咱这是古代,我嫁的是皇帝,只有殉节,没有改嫁。”
青袅沉默。
“好啦,开玩笑的,他可能有什么急事吧。”花春道:“不然也不会出宫来找侯爷。咱们去问问。”
“……嗯。”
贺长安依旧在想办法,门外的家奴进来禀告道:“花嫔娘娘来了。”
“请进来。”
正好可以同她商量,贺长安靠在床头,看着进来的花春问:“娘娘有空么?”
“有。”花春道:“二哥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贺长安微笑,将朝中的情况说给了她听,末了道:“现在我与皇上的意思,就是想办法给他们封点空的头衔,让他们回去养老。”
花春摇头,摸了摸下巴道:“在朝中混这么久的都是老奸巨猾不肯吃亏的人,你们拿空头衔去换人家的实权,人家自然不愿意。”
“那还有别的办法么?”贺长安皱眉:“那帮子老臣已经不会做事了,给皇帝使绊子倒是谁也不输谁。”
“办法是有的。”花春道:“考验皇上个人魅力的时候也就到了。老臣老了,不还有儿子么?皇上大可以下恩旨,让各家儿子继承官位。”
贺长安皱眉:“官位不是爵位,不可世袭。”
“谁说要世袭了?”翻了个白眼,花春道:“你们也该学会变通啊,把官位顺给他们的儿子,不比他们好处理多了?先这么给个恩旨,人家还得感谢你,之后儿子继位,肯定有很多不妥当之处,那就好处置了。老臣有功,惠及子孙,可儿孙犯错,也是要连累老臣的。”
脑子转了个弯,贺长安听明白了,眼眸像点亮了夜灯一样,璀璨如星:“微臣立刻让人去禀告皇上。”
“你们方才就是在急这个?”花春问了一句。
贺长安点头。
“……”笑了笑,花春起身:“那我也先回去了。”
“好。”贺长安颔首,目送着她出去,半晌才反应过来,皱眉叫了外头的家奴来问:“娘娘撞见皇上了?”
“撞见了。”
“皇上说什么了吗?”
家奴摇头:“皇上步子都没停,也没看娘娘一眼就走了。”
贺长安:“……”
搞什么?既然都撞见了,也不会停下来说两句话?他这样冷淡,是要放弃花春的意思么?
“派人进宫。”沉默了一会儿,贺长安吩咐道:“问问皇上最近都在宠幸谁。”
“是。”
花春小蹦小跳地回去了自个儿的院子,然后换了衣裳就打算继续睡觉。
“主子。”青袅皱眉:“您还睡?”
“除了睡觉也没别的事情可以做了。”花春道:“等睡醒了有精神了,你可以把朝中老臣的名册搞来给我看看。”
青袅有点生气:“皇上都那么对您了,您还操心这种事儿?”
“情义不成买卖在。”花春道:“女人总不能一辈子依靠感情过活,他要是当真对我没意思了,那就恢复上司和下属的关系,也让我有口饭吃。”
莫名觉得心酸,看着床上的蚕蛹,青袅低低说了一句:“我都有点后悔了。”
早知道,何必让她再来这里?事情的发展怎么会像她想的那样美好?
花春闭眼即沉睡,睡得香甜极了。
去宫里打探消息的人回来了,对贺长安道:“最近一直是淑妃受宠,帝王一连几日都翻了淑妃的牌子。”
“知道了。”贺长安点头,吃了药感觉舒服了,便起床梳洗,然后去找花春。
“今晚咱们去放天灯吧。”他道:“听说民间有什么天灯祈福的活动。”
“好啊。”花春点头:“天灯不就是孔明灯吗?带个笔墨,可以往上头写点愿望。”
心疼地看了她两眼,贺长安应了,然后让人去准备。
一路上他都觉得心里沉得慌,花春越笑他越觉得难受,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到了山脚,两人各自带了随从,一路爬上去。本来贺长安觉得,她心情不好,所以就想陪她慢慢散步的。
结果丫的一看见山就变成了猴子,蹭蹭蹭地一路飞奔,转眼就将他甩在了身后。
贺长安心情很复杂,问了问旁边气喘吁吁的青袅:“你家主子喜欢爬山?”
青袅无奈地道:“是的,她说往上走的感觉特别好。”
贺长安沉默,深吸一口气,抬脚就追了上去。
山顶上的人特别多,天一黑下来,四处都是天灯的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