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点四十,翩翩坐在马桶上少说也打了一百个哈欠。
怎么办啊,她感觉自己睡得太少了,身子有些疲劳,这样下去身子会不会伤着宝宝?
她迷迷糊糊中考虑了一下,再坚持半个月试试看,如果总是这么累,或者女魔头继续把她当打杂的小助理使唤,这份工作不做也罢,无论如何也不能因为太累威胁到肚子里的宝宝。
毕竟她来美国,只是想顺利把宝宝生下来,顺带着散散心,其余无论是进修抑或是工作,最多也只能算是锦上添花罢了。
…溲…
整整一个上午,翩翩都在极度犯困中度过。
本来就睡得太少,她现在又不敢喝咖啡,如果做一些需要动脑子的专业工作倒也罢了,她投入进去应该就会渐渐没了困意。
然而hellen……却让她楼上楼下地跑腿送文件,还有就是帮hellen以及办公室内其他诸位律师现磨咖啡…恧…
煮到第五杯的时候她打了个哈欠。
这一下叫hellen刚好看见了,hellen气急败坏地站起来用英文加德文掺杂着道,“什么时候你还犯困,同事们都这么忙,你这样偷懒好意思么,让你煮个咖啡动作磨磨蹭蹭的!”
hellen的习惯就是这样随随便便指着下属的鼻子训,翩翩这个月以来已经习惯了,她训就训吧,自己低眉顺眼地继续煮咖啡,就当没听见好了。
hellen喋喋不休,翩翩端着第五杯咖啡给同事送去的时候,hellen突然抬高了声调,翩翩本来就迷迷糊糊,立时便被她吓了一大跳,手中的咖啡洒了,洒在自己身前的衣服,还有地上。
翩翩被烫了一下,虽然不严重,但是这么一吓,彻底清醒了。
hellen就像长期压力过大的更年期妇女,每天紧紧绷着一根弦,翩翩也不明白自己究竟是犯了什么大错竟然触碰到hellen那根弦,她那根弦好像突然崩了,然后就是疯了一样骂翩翩。
踩着七寸高跟鞋的女魔头指着翩翩的鼻子一通大骂,以英文和德文为主,期间还夹杂着法语,她甚至还蹦出几个中文单词。
翩翩被她骂得内心崩溃,却不是委屈难过的那种,她只是在思考自己是继续装包子忍耐,还是干脆放弃这份实习工作算了。
翩翩听不懂德文,法文听得也有些吃力,到最后她也不晓得hellen在骂什么了,总之核心内涵就一句话——今天新的大老板要来视察,你居然还这么蠢!蠢蠢蠢!
办公室内其他同事面面相觑,一方面很同情翩翩这个娇小貌美的亚洲女孩,一方面又迫于女魔头的婬威,不敢贸然上前劝阻。
……
“hellen,大老板到了!”
hellen大约也极度郁闷,她没料到竟然会骂人骂得太投入而忽视了新dà_boss一行人。
那一行人站在距离不近不远的地方,簇拥着一位身材颀长的面容俊美的男人。
hellen觉得自己要晕倒了,竟然在与新boss初次见面的时候这等形象。
翩翩的目光直愣愣的,一时间,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干了!
早知道刚才和这个变.态女魔头对骂多好!
男人温度灼灼的目光令翩翩不自觉地把脑袋压得很低,仿佛低下头就可以避开他的目光。
翩翩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只觉得咖啡洒在了自己的衣服上,黏糊糊的,真难受。
是狼狈?还是尴尬?
er紧随大老板左右,见hellen又在发飙,忙以眼神对她示意。
hellen忙向大老板问好。
hellen其实也算颇有姿色,在律政圈子异性缘不错,只是性格暴躁,至今没有结婚。
大老板是个品貌非凡的亚洲男士,然而他却仿佛完全没看见她的示好一般。
英俊高大的dà_boss竟在把咖啡洒在了自己身上的笨蛋小实习生面前站定。
几名高管俱是灵敏聪慧之人,一眼便看出其中微妙的细节。
他们也是今早才得知一夕之间重金收购m.k.的神秘dà_boss竟是季氏财团的掌权人。
季氏财团在北美区的分部设在纽约cbd,他们原本暗自猜测季先生突然收购.k.的名气与实力,打算将m.k.律师事务所并入纽约的季氏麾下,今后主要为季氏服务。
然而现在他们留意到这个hellen新招进门的小徒弟,似乎她是……政法大学刚入读的研究生,而且……来自江城?
接下来的画面,才是真真让众人跌破眼镜——
dà_boss竟然微倾下身,对那方才被hellen大骂的小徒弟温柔地问道,“烫着了?还是只是弄脏?”
发生的所有一切都大大出乎她的预料,她一时间觉得自己痴傻一般,只会摇头。
下一秒,看起来医冠楚楚却冷漠不苟言笑的dà_boss竟然抬起双手捂住了女孩两只耳朵。
他竟然对那小实习生温柔微笑,旋即开口道,“不要听那些乱七八糟的话。”
翩翩终于忍不住抬头,瞪大了眼睛望他。
方才……原来他听见了?
方才hellen的情绪是比较激动,言语上比平日更加失控,除了怒斥她笨手笨脚,嘲讽她像个一无是处的贵族小姐一般慢慢吞吞磨磨蹭蹭。
甚至还用了比较难听的词骂她。
她骂了rubbish这个词,说她是废物、垃圾。
翩翩原本对hellen的行事作风是早已经了解的,所以并没有觉得多么难以忍受,反正整个办公室的同事都看在眼里,都知道是hellen有意为难,并非她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