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的场面终于安静了下来,但所有人心中都是凉凉的。
中秋的日子,本该团圆喜庆的日子,这里却死了一个,还有一些被踩成重伤的。谁也吃不下去月饼了,仿佛那月饼变成了霉运的象征。
气氛死沉死沉的,压抑的让人们无法顺畅的呼吸。
夏雪竹一脸沉重,她现在恨不得一掌拍死那个让一切混乱开始的始作俑者冯玉倩,但是她不能。
冯玉倩有目的,她早就看出来了,但她想的是通过刚才跟冯玉倩的接触,这人的心机并不算精深,冯玉倩背后一定另有人。钟瑜之所以一直没动手,应该也是为了放长线钓大鱼。夏雪竹也觉得打死一个不如打死一窝,所以就也先放着了。
谁知放着放着却引出了这么大的意外。
一切的最初是源于冯玉倩的求救,但这种判断又太主观。看到的人不同,就会有不同的意见。她说冯玉倩是心存恶意故意捣乱,可冯玉倩反口就能说她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冯玉倩手段很初级,但胜在今天的时机好。没有证据能证明这些乞丐是她通知而来的,人家就一口咬定了说刚才是被吓到才不小心求救出声的,个别乞丐冲出来救人总不能说人家是错的。后来队伍乱掉变成了踩踏事件,这事再往深里说的话,他们都可以反过来说是皇后娘娘组织不善,没能及时稳定事态。
还有那把捅死人的匕首,谁也没有亲眼看到是她刺的。夏雪竹也没看到,她相信钟浅浅不会做这么没谱的事,但别人呢?钟浅浅杀气腾腾地跟人对打是事实,这倒是有好多人看见。
这要是在盛京,夏雪竹二话不说就能一掌拍死这个挑拨是非敢惹到她头上的冯玉倩,但现在不行了。
她今天是堂堂正正带着皇后娘娘的帽子来的,有分量就代表着有限制。她单纯是夏雪竹时,嚣张跋扈没问题,嗜血善杀没问题,人家顶多说她没有妇德不能宜室宜家。但当她是皇后娘娘,她站在两国正交兵的边境之地,她对外敌可嗜血善杀,但如果对自己的百姓也这样的话,这尧天不必等着战争结果出现了,她自己都会惹得天下讨伐内战开始。
她身上的正装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穿了这身衣服,做事就得师出有名,杀人有因,一切得拿证据说话!
丫的!她怎么就越活越憋屈了呢!
夏雪竹狠狠磨几下牙,勉强压下了自己翻腾不息的怒火。
一个眼神递给了关起:速度救人!不是有带治愈异能的人随队的吗?在不惊吓到周围百姓的情况下,先救那个高大乞丐。至少也要救回一口气的说。
冯玉倩那边已经被几个正义感爆表的乞丐扶了起来。她伤的很重,脑袋磕出了血,肩膀脱了臼,五脏六腑像有人拿了刀子在里面狠搅,她痛的都要直不起身来了。
按她的计划,应该是钟浅浅意识到事态变大不敢出手,她顺利扑倒钟浅浅让钟浅浅肚子里的孩子不保,但她还不会惹来一点罪名,毕竟是钟浅浅杀人在前。
而即使是钟浅浅没有脑子的硬对她出手了,她也不吃亏,这大庭广众之下出手的钟浅浅只会更让人相信钟浅浅的确杀人在前。
她是看到烟罗正被人挡着确定他一时冲不过来相救时才扑过去的,本以为万无一失了,可她却没想到夏雪竹先冲了过来。
夏雪竹以内力把她震飞这事儿就不一样了。
夏雪竹抱住了钟浅浅,她还要向上撞的话,夏雪竹蛮横起来都可以治她一个冲撞皇后娘娘的不敬之罪。
不,她不能等到夏雪竹先治她的罪!她要先下手为强!
“皇后娘娘--”冯玉倩推开扶着她的人,双膝跪了地,“奴婢无意中冒犯了皇后娘娘,奴婢罪该万死。奴婢不敢为自己辩解,奴婢只想在临死之前为保护了我的善良乞丐说句话。”
冯玉倩抬头直视夏雪竹,一手还抱着另一侧脱了臼的手臂,目光里尽是底层人民的委屈与不服。
“敢问皇后娘娘,请问他到底做错了什么就要枉死在这里?他只是看我怀有身孕心有不舍才过来相护,小姑子却将对我的不满强加于他的身上,最后不惜一刀杀害。皇后娘娘既然今天都特意为这些人准备了月饼,就说明皇后娘娘是在乎他们的,那么他们的性命就不该是如此被轻怠的。奴婢有错,奴婢愿意以命偿命;小姑子是直接凶手,更应该以命偿命。那么奴婢冲向小姑子的行为有错么?皇后娘娘与小姑子素来交好我们都知道,所以刚才皇后娘娘抱住小姑子的行为是准备公然护短放过杀人凶手了?”
这话说的,把自己放的够低,把夏雪竹捧的够高,而如果夏雪竹站在那么高的位置却不为底层人民办事,那么不论她今天月饼慰问的立意多么高大上,那都掩盖不了她其实不过也是做做样子的事实。
与她的利益不冲突时,她在乎百姓;而与她的利益相冲突时,她当然只会在乎她自己所在乎的。说什么稳定民心,不过是为了不引起内乱而暂时的装腔作势!
冯玉倩在心里给自己的表现打了一个大写加粗的赞。
夏雪竹,本想先解决掉钟浅浅再解决你的,但既然你这么迫不及待的跳出来为钟浅浅出头了,那就利用你让你来解决掉钟浅浅!这大庭广众之下,看你如何处置钟浅浅。
钟浅浅火大地撸袖子就欲向前冲,“你说谁是杀人凶手呢?你有什么证据说是我杀的?我看就是你杀的!”
“浅浅!”夏雪竹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