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岩温柔地看着楚明珠,微微歪着脑袋,轻声问道:“为什么不问问我,怎么会和采月一起回来?”
楚明珠扭头看了一眼裘岩,又重新将头垂下了,依旧看着怀中的女儿,淡淡地道:“是我的怎么都是我的,不是我的,怎么留也留不住。”
这话不知道有多少人曾经说过,但事实上,能对在乎之事和在乎之人,能真的如话中所说的那样淡然处之的,却没几人能做到。但裘岩知道,楚明珠可以。
她的确是个很有智慧的女人,知道何时该进、又何时该止。她的智慧与她的心胸,相得益彰彼此辅佑。
裘岩越发温柔地看着自己的妻子,看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地靠过去,将她轻轻地搂在了怀中,又轻轻地拍了两下她的肩。
“我能娶到你,是我的幸运!”
楚明珠依旧垂着头,只是嘴角,弯起了一抹甜蜜和幸福的笑。
客房的浴室里,萧天和采月两个靠在一起,泡在了浴缸的热水里。热热的水气上升飘浮,形成一层由厚渐薄的白白雾气。
两人只是这样依偎着,都没怎么说话。渐渐地,水温降了下来。萧天感觉采月的手有些凉了。
“觉得冷了吗?”
采月往萧天的怀里蹭了蹭:“嗯,水有些凉了。”
“那我们出来,去床上躺着?”
采月闭着眼,轻语着:“不要,想多泡会儿。”
萧天笑了笑:“好,那就泡着。”
萧天坐起来,将冷水放掉一些,又加入了热水,水温慢慢又热了起来。重新躺好,伸出一只胳膊搂过采月,另一只手轻轻拢了拢她的湿发,把绕着她脖子四周的头发都拨到了一起。
“不是早就累了么?还不困?”
采月依旧舒服地闭着眼,小声地道:“困,可是更想和你说说话。”
萧天对此,未有丝毫讶异和抵触,只温柔地轻笑道:“好,那就说话。”
对采月现在的说的每一个要求,萧天回应得最多的,就是“好。”他打定了主意,以后,只要她不是要干涉军中之事,不是让他去杀人放火,那她在他这里,基本上说什么就是什么。
萧天将他的肩膀调了调位置,以便让他的宝贝可以靠得更舒服,然后才扭头垂目看着她,轻声地问道:“想说些什么?”
采月闭着眼,傻傻地又甜甜地笑了一下:“不知道。可就是想和你说话。”
这么无厘头又不可理喻的想法,萧天却还是一点没觉得有什么不正常。他只是和他的宝贝一样,也闭上了眼,笑了一下。只是,他家傻丫头不知道该说什么,那他只好勉为其难地帮她想话题了。
“说什么呢?嗯,那就说说,你现在还怀疑我把你当成宛云的替身吗?”
啊,这个问题…采月的嘴角不禁嘲然地弯了一下。
这个问题曾经是她心头跨不过去的坎。正因为这个问题,她远离了萧天,远离了爱情,远离了故土。转了一大圈回来,现在,又要面对这个问题了。
她嘴角的笑容并未收起,却更将手轻轻地搭在了萧天的大腿上:“我现在已经不想这个问题了。”
萧天颇有些失望的样子:“我还以为你会说,你现在终于确认我爱的人是你了。没想到经过了这么多年这么多事,我等来的只是你不想这个问题了。”
采月嘴角的弧度大了些,悠然地道:“很久以前,你曾对我说过,有些事看得透不如看得开。我那时太年轻了,不懂你说的。现在,我是看开了,你倒计较了么?既然我都可以不在意你到底爱的是姐姐还是我了,你又何必在意我是否确认你是不是真爱着我呢?”
萧天有些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
采月微微扭了一下头,看着他:“为什么摇头?”
萧天这下有些满足的样子:“还好,原来你并不是什么都不在意了,至少你还在意我为什么要摇头。”
采月因这话,咯咯地笑出了声。
萧天将头微微低下,将脸紧贴住她的脸,轻轻而陶醉地轻蹭了两下,宠溺地道:“多亏我比你大了十岁,否则,我怎么圈得住你?”
采月很有些不乐意:“严肃地纠正一下,是七岁,不是十岁。”
萧天撇了撇嘴:“你连我是不是爱你都不在乎了,还要在乎我比你大几岁?”
采月很用力地拍了一下萧天搭在她肩上的手:“我听出来了,你这个家伙一直就是个小气包。只要我看开,你却自己看不开。”
萧天很甜地一笑:“在这件事上,我永远都不要看开。我就是要你确确定定地知道,我就是爱你的!”
采月也甜甜地一笑,将头完全向后倒去。萧天顺势就偏过头吻上去。采月也朝后抬起手,抚向了他的脸。两人都陶醉在这个顺其自然而有的甜蜜的吻中,身体被温热的水浸泡着,心被浓浓的幸福包围着。
唇一点点地分开,眼慢慢地睁开,采月的眼泪却流了下来。
萧天轻轻地拭去她的眼泪,低声问道:“怎么了?”
“以前,你告诉我,看得透不如看得开,我后来才明白,你早就知道我爱着你,也同时喜欢着裘岩。你怕我有一天自己知道了这个事实会接受不了,所以才提前对我说了那些。你是想告诉我,对我自己无法控制的事,就不要再勉强和为难自己了。所以你才会说,希望有一天当我看透了一切,还能回到你怀里接受你的爱。只是那时的我,看透了却看不开,我还是没有明白你的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