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西是个好地方,至少秦少游是这么听人说的。
然后他很愉快地决定与上官婉儿一道前去自己的地盘上转一转。
这里便是三国时期的孟津,靠着黄河,乃是河南河北的要冲之地。
这一路上,秦少游和上官婉儿分别乘着车,抵达了地方。
等秦少游下车,而后目瞪口呆。
所谓的河北江南呢?所谓的水乡呢?卧槽,这是……不毛之地啊。
这里确实是不毛之地,而且杂草丛生,倒是有一处庄子,据说还是唐初时留下来的,本是一位县伯的庄子,后来这位县伯绝嗣,也就荒芜下来,本来这里是纳入皇庄,可是现在看到这一片荒芜的景象,秦少游有一种搬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这里的稻米呢……
上官婉儿抚了额前的乱发,不禁皱鼻,狐疑地看向秦少游。
秦少游哭笑不得,其实……当日他只是随便拿了米跑去讨武则天欢喜罢了,武则天不是在这儿种过地么,自然要借题发挥。
可是万万想不到种瓜得瓜,这块地居然成了自己的永业田。
秦少游双手一摊,耸耸肩。
上官婉儿明白了什么,便禁不住道:“前些时日,经你这么一提,圣皇还特意让户部前来这里巡查,户部也上了奏疏,说是这里果真是鱼米之乡,土地丰腴,乃至河南府前几年大旱,这里的稻米也没有绝收……咳……人心险恶啊。”
“是啊。人心险恶啊。”秦少游也忍不住感叹,感情底下的官员都是骗子啊,这做皇帝,怎么跟做傻子一样。
上官婉儿恼了:“我说的是你,是你险恶,卑鄙无耻,当日说那稻米产自孟西,说这里是鱼米之乡,还说这是上天恩泽。还一脸诚挚,就像亲眼所见一样。”
“有么……”秦少游挠挠头,苦笑道:“所以报应来得也快啊。”
到了庄子,这儿早有人久候多时了,因为之前是皇庄的人管理,因而这里有个主事。自然也一并赐给了秦少游。
这人自报家门:“小人陈杰,见过县男。”
秦少游扫视他一眼,见他尖嘴猴腮,一副饿疯了的样子,道:“这里的地,为何无人耕种?”
陈杰苦笑道:“县男。说来话长,本来这儿的地。其实也算是好的,虽不算良田,却也算是中等,只是……只是前几年,当今圣皇来这儿耕作一番,把这旱田当做是水田来播种,因而……后来的人。谁敢种麦?这等田,种麦勉强还有产出。可是一旦种稻,则颗粒无收。所以,从前一直想请人租种……”
秦少游叹口气,原来……也不能单单怪自己忽悠皇帝啊,皇帝自己就稻麦不分,这才导致了问题。
秦少游道:“要不,以后就请人来种麦吧。”
上官婉儿却是摇头道:“你说了鱼米之乡的,说了这里稻花十里的,若是有一日,圣皇问起,看你如何交代。”
秦少游恼了:“那可怎么办,这是我的田啊,上官待诏,我这田荒在这里可不是办法,难道我得了永业田,一分产出都没有不说,还他娘的要养着一个废物。”
这个废物……当然就是陈杰。
这是朝野一并赏赐的,连脱手都没机会脱,多一张嘴就是钱。
陈杰躺着也中枪,挠挠头,心说,县男说的废物不会就是我吧。
上官婉儿的语气顿时软了下来,却又有些不忿,只得嗔怒道:“养着一个废物总比被人抓住了把柄的好,据说那周兴,可一直都在盯着你。”
秦少游只得讨价还价:“那能不能把人辞了。”
陈杰吓了一跳,忙是紧张地去看上官婉儿。
上官婉儿拉下脸;“不可,这是属吏,没有这样的规矩。”
“如果属吏饿死了怎么办?”秦少游气急败坏的道。
陈杰吓出了一身冷汗。
上官婉儿想了想:“饿死了终究不好吧。”
秦少游只好喟然长叹:“天亡我也。”
他顿时显得郁郁寡欢起来,早知道就不在武则天面前提什么孟西,否则哪有这样的事。
庄子显得有些破败,不过有人看顾,总还算干净,陈杰领着秦少游和上官婉儿参观了庄子,道:“县男,还有个地窖要不要看?”
地窖……
秦少游点头:“看看吧。”
只是这地窖,倒还算让秦少游满意,这里占地不小,四壁都是条石,干净得很。
秦少游突然想起了什么,忍不住道:“你叫陈杰?”
陈杰忙道:“是,是。”
秦少游目光幽幽,却不知打什么主意,道:“往后啊,你什么都不管,就帮我管着这个地窖,对了,过些日子,我运一些东西来,总而言之,你把东西看牢了,明白了么?”
然后晃悠悠的,和上官婉儿打道回府。
回去的路上,秦少游的心情倒是好了许多,抵达了酒楼,便看到门口停着一辆车驾。
上官婉儿不急着回宫,本要闲坐片刻,在酒楼里过过嘴瘾,可是看了那车,却只是冷笑一声,吩咐车夫:“回宫去吧。”
眼看着未下车的上官婉儿直接走了,秦少游有点干瞪眼,正待要追上前去问,却不妨有人唤他:“秦县男………本宫可久候你多时了。”
秦少游回眸一看,不是太平公主李令月是谁?
只是这个秦县男,怎么听着有点怪怪的。
秦少游只好将婉儿放下,笑呵呵的上前作揖,对着这个狐媚的公主殿下行礼道:“今儿刮什么风,把殿下这样的尊客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