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静已经勃然大怒,他看着秦少游,禁不住道:“放肆!”
秦少游像是小鸡一样提着他,对他只是露出不屑:“朝廷设言官言事,为的是讽议左右,以匡人君,监察不法,而使宫中能广开言路,天下能够海晏河清。∷,可是你自称什么台院御史,却是自以为拥揽谏诤封驳之权,就可以胡作非为,你可知道,你抓到的人,都是曾为朝廷,为陛下出生入死的大功臣,他们在你们高枕无忧的时候,与逆贼冲杀,在你们夸夸其谈的时候,他们已离乡万里,行走于冰天雪地之中,严寒酷暑,流下了多少血泪,现在这些为朝廷立下汗马功劳的人,却被你拿了,你这算什么狗屁御史,竟也敢沐猴而冠,自以为能,残害忠良。”
苏静怒斥:“我负有钦命,秦少游……你好大的胆子。”
秦少游抿嘴一笑:“其实我的胆子一向都很大。”
他手上的劲又加了几分,勒得苏静脸色涨红,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秦少游又道:“事到如今,你还敢多嘴,你不是御史吗?那么咱们走着瞧吧,来人,将这个老贼拿下,随我们一道去洛阳,本官倒是要试试他的拿手好戏,弹劾此贼横行不法。还有他的这些爪牙,也俱都拿下了,一并带走,在这驿站里好生搜一搜,把王二等人搭救出来,我看今日,我们就不必回城了,从现在开始,日夜不懈,赶回京师去。”
秦少游一声令下,那些随扈早已吓瘫了,这些人怎敢抵抗这乌压压的团勇,早失去了勇气,纷纷束手就擒。
至于苏静,此刻却是眯着眼。只是冷笑,道:“秦都尉想滋事还不容易,就怕你最后不知如何收场。老夫……老夫是负有钦命的,而且有职责在身……”
几个如狼似虎的团勇已是冲上去,直接将他拿下,他要挣扎,却被人用手死死钳住,顿时疼的他牙关要紧,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而恰在此时。他的冠帽却是脱落下来,再地上翻了几个滚,他目视着那梁冠,伸手想要去拣,一个靴子却是猛地踩了上去,靴子的主人脸色冷漠,在这幽幽火光之下,脸色显得有些骇人,他并不去看苏静。身躯以转变,带着几个亲卫,已是走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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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州刺史府。
刺史杨定已是连夜起来,面如土色的听着差役的禀告。
事情的起因。说来其实并不是什么大事,无外乎只是几个兵丁与苏御史生了冲突而已,至少这在杨定看来,确实没什么大不了的。这种事毕竟并不鲜见,堂堂御史途径此地,本地的差役、兵丁不知好歹冲撞了大驾。人家收拾几下,也算是理所当然。 偏偏秦少游居然连夜出城了,还带着本部人马,这已让杨定感觉到了一丝不安,这位秦都尉,分明和自己说要在此暂住几日,怎么招呼都不打就走了。
而接下来传来的,对于杨定来说简直就是噩耗,他面如土色的听完,最后一屁股瘫坐在地,这件事实在太过严重了,自高祖皇帝改元建唐以来,也不曾听说过,有人擅自拿了御史的事,况且这位御史还是负有公务,算起来,这也是半个钦差了,那秦少游胆大到这个程度,也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可问题就在于,事情出在了晋州这个地方,他这刺史才刚上任呢,新官上任的第一把火,就火烧了自己的屁股。
他不敢怠慢,忙是写了一封奏疏,将事情原原本本详细道来,随即立即命人火送去洛阳。
单单如此,他还觉得不安,整整一宿,都吃着公主茶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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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城照旧是大雪纷飞,完全没有春来的迹象。
这反常的天气里,临淄王李隆基依旧裹着裘衣到了龙门宫,和从前一样,让人送了拜帖。
照旧也还是那个宦官小跑着来,笑嘻嘻的道:“殿下,庐陵王至今还身体欠安着呢。”
这龙门宫里的人,居然到了现在,还没有人敢称呼庐陵王做皇太子的。不过说来也奇怪,虽然陛下将李显叫来了洛阳,又给了他太子的待遇,可是偏偏,这个太子却还是没有册封,虽然大家都知道,这已是水到渠成的事,可是偏偏,就差了那么一小步。
临淄王掀开了车帘子,笑容可掬的对这宦官道:“是吗?王叔的病还没有好?哎……这已过去了半月,可实在让人担心啊,御医看了之后,怎么说?”
“说是体虚之症,需静养才好。”
李隆基叹口气:“过几日,我送一些大补的药膳来,你代为转告,就说侄儿近来心忧如焚,甚为挂念王叔的身子,请他静心调养。”
“奴一定转告。”
李隆基放下帘子,点了点头。
卫士们正要拥簇着李隆基回到王府,此时却有快马火而来,这人李隆基却是认得的,乃是王府里的长史,长史手里拿着一个竹筒,道:“殿下,晋州有快报。”
李隆基不禁皱眉,晋州……晋州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再者说了,即便真有什么快报,难道不能等到自己回到王府之后再来观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