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应该寂静的院子,在春枝的哭喊声之中显得尤其喧闹。
沐扶夕一手抚摸着趴在身上的小雪豹,一手支撑着半躺着的身子,双目紧紧盯着不远处的萧王,心中的震惊远不比萧王来的少。
如果春枝所说的都是真的,那就是说,萧王对她早就存在了别样的感情,她并不是一个大圣之人,又怎么会对这种扭曲的爱情视而不见?
她是皇后,他是王爷,这层关系说白了,她是他的嫂子,他是她的小叔。
如今,这种不耻的情感被春枝到出了口,让她顿时遍体生寒,恨不得赶紧离开这样的是非之地。
萧王见出了沐扶夕眼中的作呕,心中讥讽一笑,转眼忽而掐住了春枝的脖颈,在春枝眼睛逐渐变大的时候,慢慢收紧了五指。
“王,王爷,为,为什么……”春枝伸手拉住萧王的手腕,不断的晃着脖颈挣扎着。
她怎么都想不到,她为了萧王将沐扶夕弄来,最后自己却得到了死路一条。
沐扶夕瞧着萧王那加重力道的手指,慢慢侧开了双眸,垂眼朝着怀中还在熟睡的小雪豹看了去。
其实,她可以阻止萧王,可以救下春枝,但是她知道,她这次不能这么做……
现在在另外一个院子里,还有一个孀华,春枝虽然这些心思都是小打小闹,但她怕终有一日,春枝会将主意打在孀华的身上。
为了萧王,春枝可以冒险设计自己,所以她根本无法保证,春枝有一天会不会去伤害孀华。
况且,刚刚春枝所说的事情,若是传了出去,她和萧王都是杀头的死罪,无论春枝所说出来的东西是不是真的,如今也绝对不能让春枝再活下去。
时间在一点点的流过,在这片忽然安静下来的气氛之中,只听“嘎吱!”一声的脆响,紧接着,春枝的双手终于慢慢滑落了下去,垂在了身子的两侧。
听闻着这个声音,沐扶夕知道,萧王终是拧断了春枝的脖颈。
看了看天色,沐扶夕慢悠悠地站起了身子,朝着院子的入口处走了去,她实在是不愿意再在这个地方多停留一刻。
萧王见着沐扶夕的背影,扔掉了手中春枝的尸体,淡淡地开了口:“皇后娘娘,刚刚的事情……”
沐扶夕闻声停下脚步,不等萧王说完话,直接打断:“刚刚本宫什么都没有听见,萧王也好自为之罢。”
萧王一愣,并没有像平常一般暴跳如雷,而是自嘲挂上唇畔,笑了:“不过是一个丫头的胡言乱语,皇后娘娘又怎可当真?”
他怎么会喜欢上这个女人?他绝对对她不是喜欢,天下的美女何其之多?他是瞎了眼睛才会喜欢上她。
沐扶夕点了点头:“胡言乱语当然是最好。”说着,再次朝着院子外迈出了步伐,可刚走出几步,便再次停下,轻轻侧眸,眼中凛然一片,“萧王记得善待孀华,不然本宫定不死不休!”
萧王一愣,看着沐扶夕再次转身的背影,怔楞而忘记了言语,直直的看着沐扶夕的身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再是说不出来一句话。
沐扶夕顺着小路一直到了前院,见贤贵妃已经站在院子里驻足张望,淡淡地一笑,上前了几步。
贤贵妃总是觉得今儿的事情有些不对劲,一问之下,才听沐扶夕将所有的事情道了出来。
听罢,贤贵妃虽然并不惊讶萧王的爱慕,但却震惊于春枝的勇气。
“都说爱情可以使人冲昏了头脑,现在看看,臣妾倒是能理解,为何深宫永远是不会结束战争的战场了。”
沐扶夕轻轻一笑:“是啊,一个小小的奴才,可以为了萧王而如此鼓起勇气,更何况那些嫁给皇上的妃嫔了。”
贤贵妃叹了口气:“眼看着那些选秀的秀女即将进宫,皇后娘娘可是要做好万全的打算才是。”
沐扶夕点了点头:“贤贵妃放心,我自有分寸。”
贤贵妃与沐扶夕离开萧王府的时候,萧王并没有出来相送,迈过门槛的沐扶夕趁着太监拉取马车的空当,微微回神,抬眼朝着身后的萧王府望了去。
从今天开始,她的孀华便再不能陪伴在她的左右了,这种不愿却必须要割舍的感情,让她怎能不心疼?
再次紧紧地凝视着那刻着“萧王府”三个字的牌匾,沐扶夕深呼了一口气:孀华,我不求你大富大贵,追求你平安健康……
贤贵妃见此,叹了口气,伸手挽住了沐扶夕的手臂:“皇后娘娘,萧王一定会善待孀华的,咱们回宫吧。”
沐扶夕点了点,正欲转身,却忽然听从萧王府里传来了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您不能自己掀开盖头啊!”
“侧妃娘娘,您这是要去哪里啊!”
随着门里的嘈杂声,沐扶夕停下了脚步,下意识的侧目而望,之间一抹红色的身影撞进了视线。
“小姐……”此时的孀华,扶着门框而站,双眼泛着泪光,看着沐扶夕颤抖着唇畔。
沐扶夕一愣,怎么也没料到孀华竟然会跑出来,再看看那已经落在地上的喜帕,忍着心里的不舍,淡淡地道:“把盖头盖上,回去吧。”
孀华捂唇而泣,看着沐扶夕半晌,忽然对着沐扶夕跪下了身子:“从今日开始,奴婢便再不能照顾小姐了,还望小姐一定要在深宫之中照顾好自己,奴婢在这里,会天天对天祈福保佑小姐平安。”说着,弯下了腰身,磕了三个响头。
此情此景,叫人如何能不心酸?就连从大风大浪里经历过来的贤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