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月白无可奈何,只好就着他的手一口一口吃了起来,也就吃了小半碗就觉得胃里撑得胀胀的,再也吃不进了。
季秋也不勉强,又逗她说话,她始终神色倦怠不理他,他只好安静地陪了她一会儿离开。
慢慢地凝聚些力气,顾月白起身下床,走到里间的浴室,那里竖着一面镜子,她不敢置信地盯着里面瘦削的只剩皮包骨头的自己,眼窝深陷,脸色苍白,她到底沉睡了多长时间?居然把自己折磨成这副模样?难怪连一只碗都端不起来。
“大嫂~”何迪的声音传了过来,顾月白慢慢走出来,一眼看到齐灼华呼吸痛苦急促地靠在何迪身上,“大哥一醒来就说要来看看你。”
顾月白淡淡地看齐灼华一眼,“我没事,你还是去躺着吧。”他再怎么强悍,在心脏上挖个大洞,又流了那么多的血,总要时间修复的,他是疯了,到处乱跑。
齐灼华深深看她一眼,确定她真的走出来了,心里梗着的疼痛终于缓和下来,“我跟你待同一间病室。”
在他的固执要求下,医生把他转移到了顾月白的病房里,两人睡在两张并排的病床上,相距不过五步远,一个转头便能看到彼此。
顾月白时常用冷冷的后背对着齐灼华,他也毫不在意,依旧阻挡不了他看她的强烈目光,“你到底睡不睡觉?”
顾月白气恼地转身瞪住他,齐灼华勾勾唇,想要动一下却是扯动了伤口,闷哼一声,额头渗出大量的冷汗,灯光下闪烁出透明的光亮。
顾月白无可奈何,起身过去帮他拉好被子,他却强忍住疼一把抓住她的手,“你来睡我边上,好不好?”
她猛地甩开,他立刻惨叫一声,眉心紧紧拧成川字,“各睡各的。”
齐灼华无法,只得收心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季烟红着双眼来看齐灼华。她看都没看顾月白一眼,直直地冲到齐灼华床铺边。
“齐哥哥,你怎么伤成这样了?”看他胸口裹着厚厚的一层纱布,心里疼的厉害,今天早上季秋才告诉她医院的事,她这才赶哥用自己的命要挟顾月白不离婚,她整颗心揪起来地疼。
齐哥哥为什么不肯跟她离婚?当真爱上她了吗?就算他们之间没了孩子,他也还是要她?难道她只是空欢喜一场?
她的眼泪犹如决堤的洪水,就那样站在他的边上默默流着,齐灼华叹息一声,“我没事,你放心。”
“伤的这么重还说没事?都怪她!”季烟忽而把矛头直指一边的顾月白,委屈、不甘、难过,眼泪越发掉的凶狠。
齐灼华的眼神有些冷,警告地叫了一声季烟,阻止她再说下去。季烟越发感觉到他的冷落,不禁痛苦难忍地抽噎了一声,屁股一歪坐到了床沿上趴在了齐灼华的大腿上哭的凄凄惨惨戚戚。
终究看着她长大的,见她如此伤心难过不禁伸出手抚慰地拍着她的后背,“我真没事,你好好的去上你的班,过几天我自然就好了,还有我住院的事不要通知公司也不要告诉你父母。”
季烟哭了半泪水,孩子气地抹抹眼泪,点点头,又冲着她的齐哥哥笑了一下,“那齐哥哥一定要快点好起来,不要让烟儿担惊受怕。”
齐灼华点点头,目送她离开。
转头看一眼顾月白,见她脸色淡然自若,似乎并不在乎季烟的出现,心里顿时升起一股怅然。
两人心知肚明对方的身体都太弱,尤其是顾月白,她小产后严重失调,医生再三嘱咐要多加调养,齐灼华上了心,每天叫张婶熬粥煲汤送过来,等他慢慢的能下床走动了,她的脸色也红润了不少。
“你烦不烦?”今天,顾月白第n次横眉冷对齐灼华,她好好的看她的电视剧,他却要关了她的电源。
“月子期间不能过度用眼,要不老了会得眼疾。”他说的无比珍重,又权威地加上,“你的主治医生王医生说的。”
她不能下床走动,不能,不能坐时间太长,不能吃一点点凉性的东西……这也不能,那也不能,还偏偏是为她好。
这月子到底要做多长时间?应该满一个月了吧?
“那我睡觉。”她恹恹地把自己埋进被窝里,心里有些空落落的难受,这些天了,她还是会想起孩子,孩子……
齐灼华坐过来摸了摸她的发丝,俯身亲了她一下,“你身体亏空的太厉害,一定得好好调养,养的胖胖的壮壮的才好生孩子。”
“你胡说什么?谁要生孩子?”她忽然很生气。
他眸光一闪,笑了笑,“你不高兴,以后再说。”
终于等到出院的这一天,顾月白赖着不肯走,齐灼华冷然站在一边看着她。
“我不想回雍景湾。”
齐灼华挑眉沉思,“那回我们以前住过的翠湖小区?”
顾月白冷笑了一下,“那是充满你跟季烟美好回忆的地方吧,我去了那,只会觉得自己闯入了别人的二人世界。”
他脸色一紧,随即喜上眉梢,“你在吃醋?”
顾月白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咧了咧嘴角,嘲讽地看着他摇头,“没有,只是单纯的压抑而已,跟你在一起,随时随地心情不好。”
他像是受了打击,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