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两个男人都不怎么想在大雪纷飞的时候参加户外劳动,但是他们也不得不承认吃喝拉撒里面的任何一项都很重要,就算不考虑两个女人,想想即将到来的漫长严寒,他们也不想忍受把屁股暴露在寒风中的痛苦。
虽然已经下了十几个小时的大雪,但是气温其实并不太低,雪层下面挨着地面的部分甚至还在融化,皮卡车上有卓安妮从前同伴们留下来的铁锹,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不得不说,那三个男人并不是真的一无是处,至少他们选择工具的时候就很有眼光——车上准备了一把尖锹和一把平锹,还有一柄铁镐,而且是一面带尖一面鹤嘴的那种。当然地面还没有上冻,他们现在还用不上鹤嘴镐,不过能想到提前准备一把这个东西,至少说明有人知道自己需要什么。
看到那两只带有长长木柄的铁锹,程斌就打消了把自己的工兵铲拿出来的念头,没用过工兵铲的人可能会觉得那是一把神器,用过它的人就会知道,当你需要进行大量挖掘工作的时候,那短短的可折叠柄绝对可以要了你那老腰的命。
两只锹头的卖像都不错,看得出来从前没怎么用过,不过程斌一脚下去就知道那三个倒霉鬼多半被奸商坑了,这锹头用脚一踩直晃,根本是薄铁皮作的,估计挖不了多久就得卷刃。
在程斌腹诽那三个死在他手里的家伙的时候,程志新也在腹诽程斌的挖掘动作。他们选择的地方是小屋后边围墙的角落,离开小屋大约七八米远,这个距离有点近,但是院子就这么大,往另一边修需要经过院门,所以被两个人一致否决了。修在墙角还可以直接借助两面墙,少了一半的工程,这个简易卫生间就只需要再挡上两个方向就可以了,考虑到还得留个门,实际上就只需要挡一面。
说起干体力活,两个人从前估计是半斤对八两,不过灾难后邢志新算是被迫进行了一年的强化训练,所以至少看起来要比程斌专业得多,他先拿了平锹清理积雪,尖锹自然就落到了程斌手里,结果开始挖坑的时候就不顺手了,平锹的锹头的前部是平的,往土里插的时候阻力太大,论力气邢志新没什么问题,但是他的右手有伤,很难发力,所以只能把锹拄到地上用脚慢慢往下踩,这算实打实的力气活,所以看起来要比程斌吃力得多,每当试图把锹头插进泥土里的时候,他都很想把程斌手里的铁锹换过来,在他看来,程斌运锹的方式很不科学,他完全是在用腰力蛮干,丝毫不知道其实可以凭借体重来取巧。
程斌本着技术人员一贯的严谨,用锹在地面上事先画好了坑位和门的位置,要不是自己也知道这么做有些小题大做,多半还要弄个皮尺来画个准确数字。这个时候弯着腰用力掘进,倒也没觉得太累,他脸上的肿涨还没有消除,弯腰向下用力的时候就会感到涨痛,眼睛也觉得很不舒服。
他忍不住要去看邢志新,正好看到邢志新因为手痛,正咬牙切齿的和脚下的铁锹较劲。程斌本来就不是小心眼的人,只不过像所有醉心于技术工作的人那样不太善于和人沟通,所以看到邢志新的样子,心里的怨气也就消散了,想了想说道:“你去找找搭墙的东西吧。”
邢志新也觉得现在的效率不行,但是他不愿意让程斌觉得自己想偷懒,所以一直没说,现在听到程斌的话,他迟疑了一下才说道:“要不你去吧。”
程斌当然不知道邢志新认为自己挖坑的水平不行,他以为邢志新是在和他客气,有点不耐烦的说道:“总要有人干,谁去都一样。”
邢志新看了他一眼,想了想也就不再说话,扛着手里的铁锹转身走开。
这里不愧是农机修理厂,到处都是铁疙瘩,居然一根木头也欠奉,邢志新拿着铁锹四处划拉,也没找着一根木头,倒是找到了一根很长的空心铁柱,上面打了很多孔,有些还有焊接的痕迹,也不知道从前是干什么用的。
邢志新放下铁锹伸手抬了一下,觉得虽然沉重,要搬走它问题还不大,于是把铁柱拖了出来。回到墙角后,他才发现程斌已经把蹲位挖得差不多了,正站在坑里往下挖,看到他拖着这么长的一根铁柱回来,明显被震惊了一下。邢志新也觉得自己有点夸张,主动解释道:“柱子不太好找。”
程斌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说话,继续修脚下的坑,又挖了几下才说道:“有板子吗?”
“我看到了几张铁皮。”邢志新说道,说到这里,他忍不住抱怨道:“这地方根本没有木头。”
程斌嗯了一声,比起邢志新来,他更容易理解现代工厂里能找到什么东西,哪怕是这种手工作坊式的工厂里,钢铁也比木材多得多。他想了一下,看着邢志新手里的铁柱说道:“看来得挖个深坑。”他说的当然不是脚下这个,就邢志新手里这个柱子,不埋住半截恐怕都站不住。
邢志新对这个结论倒是很赞同,这柱子可以认为是均质材料,重心在中间,还要用它来做两侧挡板的支撑,如果埋得浅了很容易倒,他回头看了一眼拖着的铁柱,说道:“长度应该够用了吧。”
“应该有两米左右。”程斌估量了一下铁柱的长度,想了想说道:“埋半米还能剩下一米半,把土压实的话应该够用了。”
得到程斌的肯定,邢志新很高兴,他把铁柱扔到地上,又回去拖钢板,整张的钢板是没有的,也用不了那么长,他找到了一张一米多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