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参加同学会这种东西也是要有经验的。
像夏肃和张言一这种人生中还是第一次参加的,跟那些年年同学会年年参加的,显然经验不足。
不光经验不足,两个人中,张言一还因为不曾为出席率做过丝毫贡献。而被人津津乐道。
张言一觉得这样就有些不公平了,明明他跟夏肃两个都是没有为出席率做过贡献的人,凭什么只有他受到老同学们的“指责”?
看看夏肃那边。依然一副“我只是过来巡视一下”的表情,张言一的嘴角微微上扬。她无论什么时候都可以自动屏蔽周围的一切。哪怕现在有人拿个大炮对着她的脑门,她也可以手里拿个木鱼安心地敲啊敲。
好不容易消停一会儿。张言一却又不经意间瞥见夏肃灌了一大杯龙舌兰酒的爽快身姿,愣神间,他想到,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能喝了?
转念,他又看到坐在夏肃旁边同样悠然自得的简箴,这两个人其实都应该被发配到陶渊明口中的“南山”去才对!为什么?悠然见南山嘛!自己的女朋友被人逼着喝酒也不出面挡一下,难道还要他这个做哥哥的拉一拉衣服的皱褶平静地站起来?
可是似乎,在这件事情上,是他神经太紧张了。
张言一默默地把视线收回来,故意不去看夏肃那边,然而当他这么做的时候。他才发现对面的吧台前有个穿紫色套装的男人正意味不明地盯着他看。
同时间,乔思思也顺着张言一的视线望过去,在她几乎要大声把“基.佬紫”这三个字惊呼出来之前,张言一已经奋力掐了一下她的大腿,让她安份。乔思思顿时就只剩下了满脸痛苦的表情,内心。张言一你个傻x!懂不懂怜香惜玉啊你!
乔思思的内心活动还未完,那抹紫色身影就已经夹着一杯玛格丽特挨到夏肃身边去。张言一眉间的那坨肉拧了拧。
接着,简箴似乎也感觉到了来者不善,尽管脑中的警铃响了一万遍,他表面上依然是那副谦谦公子的模样。
只是此时唯一不妙的,是夏肃那点用来抵挡白酒的功力已经完全承受不起这酒吧内各种酒类的混合刺激,醉意正一点一点往上升。
骚气的紫色身影用一种像是被碳熏过的又尖又细的声音开腔,“哟,这不是我曾经的梦中情人嘛?当年拒绝了我,我可是整整伤心了一个月啊!”
夏肃大胆地盯着他,摇了摇酒杯里的酒,打了个酒嗝,牛头不对马嘴,“哦,才伤心一个月而已。来。喝了这杯酒!”
简箴这时也察觉到夏肃应该是醉了,不然她不会用这种接近“无赖”的方式说话。于是,他不免提高了警惕看着夏肃,防止她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紫色男追过夏肃?张言一怎么不记得?待紫色男报上名来,张言一才拍一拍脑勺恍然想起,金盘!他怎么能忘了这号人。
此人曾经厚着脸皮追夏肃追到他们家,拿着吉他在他们家楼下制造了一宿的噪音,最后连他们家的那头鹅都愤怒了。
张言一又重新打量了起这个叫做金盘的人,这个浑身散发着“娘娘腔”气质的年轻人,真的是当年那个肌肉多到能胸口碎大石的年轻人?就算没有肌肉,至少也不能现在这样风一吹就倒的弱男体质吧?
他到底是经历了多大的打击才变成今天这样,男不男女不女?
金盘柔弱的声音仿佛随时都要咳出一痰血,“想必,大家应该很好奇,当年我鼓起勇气跟她告白,最后在医院里是如何被我们的班花拒绝的吧?那天----”系役在巴。
在金盘阴柔得不像样的声音里,大家仿佛都一同乘坐时光机飞到了那个被唤作初中的年代。
连同当时还是路人甲乙丙丁的简箴还有乔思思都被这股强大的回忆电流拽了进来。
首先,他们看到的是夏肃----茂华中学。一群回忆的人仿佛置身于茂华中学的大门前,看着进进出出的人,还考虑起没有校徽门口的保安不让进这样的小细节。
而实际上,他们不过是等同游魂一样的存在,可以跟着那时的镜头自由出入。
然后,镜头一下子被拉近,他们看见了那时候的夏肃,穿着整洁的校服,那时候校服的款式还很单一,下装也不像现在的百褶裙,苏格兰裙,是肥大的深蓝色运动裤。她梳简单的马尾,马尾又长又黑,仿佛一扫就可以把她后脑勺的那部分空气给劈成好几半。
虚幻的简箴不自觉伸出手想要摸摸那时候的夏肃,那时候的夏肃却向他敬了个礼,哦,原来这是周一,他们正在升国旗。
那时候的张言一也在这组镜头里出现了,他是国旗班的旗手之一,每每他手里的国旗像扬帆那样一扬,升旗台下的所有人都必须伸出他们的右手放在脑门前装装样子。
可是那天,张言一手里的那面国旗出了岔子。
五星红旗上竟被人用彩色笔画上了一箭穿心的图案,图案旁还配了一行放大后的文字:金盘一箭穿心张言耳!
国旗扬得高高的,所有的脖子也仰得高高的。
有人跑上了主席台,单膝跪地热烈地向夏肃进行了一番告白。告白的内容所有人都已经忘得差不多了,因此镜头里是以快进的方式拉到了金盘被教导主任踹下台的画面。
简单地说那次夏肃没有给人家回应。
那之后,金盘不甘心,又追了夏肃一个学期。而他追求的方式由动改静,每天一封情书。
那些情书在某天夜里,都被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