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言一不在家的寒假这段时间,夏肃完全接替了他在便当店送外卖的工作,白天除了在自己房间里背背单词看看英美文学。晚上,她就偷偷买来酒练自己的酒量,买那种最烈的白酒。一瓶一瓶地喝。
刚开始那几天她会吐。三更半夜,还好聂阿姨睡得沉,她也就吐着吐着就习惯了。有时候醉了。第二天醒来会发现自己睡在地板上,也没人给她盖被子。再看手机,简箴的电话,短信就会占满整个手机屏幕。这个时候,她的心就又是暖的,总有个人是关心她的不是?
而对于简箴而言,见不到夏肃的每一天,不,应该是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难熬的,比任何中草药都还要难熬。还好这世界上还有个叫做“手机”的东西能够以解他的相思之苦,但是他已经越来越不满足。
手机每天都只能听听她的声音,时间久了,反而增加他对她的思念。简箴也拿这种思念没办法,自从遇见夏肃。他才明白,这世上真的有种感情可以是让他也把握不了的。
这种源源不断的喜欢,会因为对方一个不经意的眼神,语气,甚至一个背影。一根头发丝,而忘了自我,忘了当初你为何非那个人不可。
夏肃一直都以为他第一次见她是在高考的考场上,其实不是,准确地说应该是在进入考场之前。
那个早上,家里的司机早早把他送到考场。考前半小时入场。可他因为考前焦虑迟迟没有踏进考场,徘徊良久,他断然转身。
不考了罢,不考了。反正考不考都一样,家里面始终有办法把他弄进好的学校,考得好考得差反正在别人眼里都一样,生在这样的家庭你的一切努力不过是“被幸运”。
夏肃那天有点不幸,因为跟张言一不是一个考场的学校,她没有坐他的车,而是坐了公交车,可是那辆公交车路上撞倒了一个卖西瓜的老阿婆,陷入纠纷,她不得不选择跳下车狂跑起来。
她不能错过这次高考,错过这次高考就意味着她过去三年所有的努力都付之东流。她怎么能够允许这样的事发生?她跑着,不停地跑着,她恨不得自己跳上一块弹跳板,一下子跳到考场上去。
直到她无意间撞到了人她也不知道,那个人就是简箴。
简箴揉了揉被撞的地方,同样是这场考试中的考生,却有人怕自己来不及,拼命地冲过去,而他却因为内心的恐惧临时逃脱。
如果你亲眼见过一个女孩子在六月大太阳底下摔了一跤又爬起来继续跑,她目空一切,又势在必得的样子,真的很让人刮目相看。
简箴也不清楚,当时内心的焦躁怎么忽然就平静了,一切都来得那么自然,那么不可思议。
于是,他跟了上去。
夏肃却在他的前面停了下来,晶莹的汗水在她的额头闪闪烁烁,在这种情况下她竟然还有功夫去管一只小奶猫!
不知是什么缘故,一只母花猫用嘴叼起她刚出生的幼崽,毅然地,把它扔在了考场外的一个草丛里。
夏肃刚好目睹了这一幕,简箴也看到了。
那时还是长发的夏肃蹲下去,把小奶猫救了回来,并且执意要那只母花猫站住,把它的孩子带回去。
看着夏肃长头发梳成清爽马尾的样子,简箴一怔,再也移不开眼。
可能是到最后猫妈妈也被这个女生弄得很无奈了吧,到后面竟真的把小奶猫重新叼回了自己的窝。
夏肃暗暗松了口气,同时,看了看胸前挂的怀表,糟了,要迟到了!
这个女生真的很不一样。
简箴勾了勾嘴角,跟了上去。
而后两个人的结识,完全只能用一句话:缘分就是这样妙不可言。
既已缘起,他就不许缘灭。
这几天简箴在家里的职责多半就是陪着长辈四处吃吃喝喝,白云朵的爸爸妈妈也回国了,他终于可以摆脱这个小尾巴。
夏肃在电话里静静地听着他每天跟她报备的一切,他的话题她似乎永远都不会让她觉得枯燥,反而让她多年来平淡,甚至黯淡的世界多了一丝光亮。
让她知道了,平庸,贫瘠的生活里总有一丝希望在。简箴就是她的希望。
在地板上躺了一会儿,回过神来,夏肃才发现自己还在跟简箴通话,电话那头的人以为她还在听,也就继续跟她讲他小时候发生的趣事,“我妈她每次回来都要搬出一些陈年谷子烂芝麻的事说上很久,你听,她现在在客厅里准是又在那些亲戚面前说起我小时候的糗事了。”
夏肃说,“有多糗?能比你在厕所里被人抬出来那么糗?”讨叨叉才。
“哈哈哈。”简箴笑出声,“想不到你还记得啊,啊,早知道就不应该把这事儿告诉你。”
“这没什么的。”
“是没什么,话说回来那还不是因为当时怕你尴尬啊。”
…
日子在指缝间溜走,眨眼大年三十。
聂阿姨前一天打电话给张言一,张言一事先以学校为由故意拖着不回去,聂阿姨也就不好说他什么。
眼见就要过年,自己的儿子还在外面,她就不免担心这个年他独自在外面过。做母亲的总希望孩子能够在自己身边。何况是像春节这种传统节日,看着别人家的小孩都从外地念完书放假回来,她心里肯定着急,每天在店里都是一副“望儿欲穿”的状态。年轻的时候早早没了丈夫,她可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了儿子身上。
“三十晚我把店关了,专门做你喜欢吃的菜,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