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筱莉阴冷的眼神中,乔思思打了个寒颤,从小到大,她一直是一个性情跋扈的人,尤其是在感情的问题上。她似乎永远都学不会用温和的方式去解决。
但是这次。她冷静了下来。
她掏出手机拨通张言一的电话,抿了抿唇,等待那头的人接通电话。
手机在左边屁股的口袋里振个不停。穿着海绵宝宝工作装的张言一急得差点跳起来,身上厚重的着装让他乱成一团,还来不及呼吸一口新鲜空气他就已经被乔思思电话里的声音震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张言一,做我的男朋友吧。”
不知什么时候起,电话里乔思思的声音变得遥远而模糊,张言一凝视着不远处,他看见夏肃的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她捧着简箴给她买的冬日热饮,在袅袅的雾气里,他仿佛又看到了当初那个笑起来眉眼弯弯的小女孩。
胸腔里有种苦涩逐渐蔓延开来。
张言一点点头,“好。”
玩了一整天,白云朵始终像只考拉一样挂在简箴的身上,只不过玩到后面她就累了,趴在简箴的背上睡得格外香。
夏肃把车门打开先坐进去。好让简箴把白云朵落在她的膝盖上,简箴弯腰时,两个人的额头靠得很近,他从她澄澈的瞳孔里看见车内亮起的灯光,蜻蜓点水般在她的眉间落下一个吻。夏肃愣了两三秒,简箴却选择了忽视,转而带夏肃去了a市最大的手机商城。
眼尖的智智一下就瞟到了客厅沙发上的xx智能手机,出于本能,她由衷地感叹,“我以后找的男朋友要有简大帅哥这样一半的一半的一半就好啦!那我就很知足啦!”她的确是个容易知足的女孩。
夏肃在房间里默背英文单词。在智智还满脑子陷于对未来男友的憧憬里,那个智能手机屏幕瞬间亮了起来。
上面的来电显示是,老公公公。
这显然不是夏肃的风格,智智撇了撇嘴把手机递还给夏肃,“这昵称真是醉了哈!”
夏肃挑了挑眉,智智醉了的点在哪里她自然是知道的,这还不是因为简箴那个家伙,平时在外人眼里是那种可温柔可高冷的男神范也就算了,可偏偏只有了解他的人才知道其实他也有另外一面。
当时,夏肃目光随意地瞄了一眼自己的新手机,谁知她的嘴角很配合地抽了抽,“你该不会是因为手抖所以多打了两个公吧?”
简箴说,“当然不是啊,我怕你觉得那两个字太肉麻嘛。但是我又不想要老公公啊,听起来好老哦。”
所以才衍生出现在这样“老公公公”的字眼,不想都知道,简箴的手机里夏肃的昵称一定是“老婆婆婆”…
细致的周到。
有时候,跟简箴在一起久了,夏肃偶尔难免会冒出“其实她才是男的吧”这样的想法。但是好像又不全是。
就例如此刻,简箴在电话那头用不容抗拒的口气命令打翻开水的白云朵去面壁,白云朵气鼓鼓地大喊,“哼!有异性没人性!”
夏肃的手机贴在耳边,听到的是简箴对她同样霸道的语气,“这么晚了,快去睡觉!”只有天生对自己有自信的人,才能将温柔与霸道拿捏得恰如其分吧。
接着传到夏肃耳朵里的是白云朵强烈的抗议:“不公平!你这么晚了还让我去面壁!”
“你下午已经睡过了可以面会儿壁。”
白云朵:“…”
夏肃揉了揉太阳穴,新买的手机需要充电,“还有什么事吗?”
简箴眉角一动,微笑着说了晚安。
夏肃略犹豫了一下,才说,“晚安。”
挂完电话,一直守在旁边的智智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啊!我还没存你的号码呢!快快快,把你号码报给我。”
夏肃想了想,“我没背。”
“什么嘛!自己的号码都不会背!我来我来。”顿了顿,“咳,那个我看看。”
夏肃笑着按了几个数字,“骗你的,我记着呢。”她还不太习惯这触屏的拼音键盘,打“智智”两个字的时候手指老是戳到别的字母上去。第一次打出来的时候差点变成“猪猪”。
智智假装嫌弃地说,“你一定是故意的!”
和夏肃相处得越久,智智就越觉得夏肃这个人其实挺有趣的。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闷,那么冷,她只是习惯了对每一个人话少,或者说她本来话就少。智智是ef的前台,很多时候她都被各种电话忙得不可开交,夏肃有时候没课她就会坐在前台帮忙打打电话,填填数据什么的。有的时候智智忙得晚了,她就会帮她到楼下买盒饭。这是连夏肃自己都尚未察觉到的一丝改变。
临睡前,夏肃点开通讯录,通讯录里面除了简箴跟智智的号码就再也没有其他人的。
白天艺术馆门口遇到的那个大海绵在脑子里迅速闪过。她记得,乔思思最喜欢的卡通人物就是这个黄色的大方块。她记得,张言一每次摔倒后不管有没有受伤,他总是会习惯性先用左手摸两下他的腹部。
那应该是那年他出完水痘之后留下的后遗症。
半夜,张言一又痛又痒,连着几天反复发烧。平时大嗓门的聂阿姨那一天什么话也说不出,在x医院急诊大堂里久久长坐。
在此前的24小时内,聂阿姨带着张言一辗转了三家大医院,不料医院分别给出“发烧”、“不消化”等不同的诊断,病例报告上所显示的病因不仅仅是出水痘这么简单。
以她一个乡下妇人对“病毒性脑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