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人不能明白的话,往前看,前面车上的灯笼是昭勇将军
“这边请!”太监们高声叫着,在宫门上分出一条道路。在众人的注视中,打着常字灯笼的马车径直而入。
宫门外面,火树银花中熙熙攘攘。皇帝今晚赐宴,百官同守岁。有女眷们同来,车也多,侍候的人也跟着多。
……。
表凶不在,这是唯一的遗憾。
中宫不接宝珠,宝珠也到该回京的时候。瑞庆殿下成亲,宝珠怎么能错过呢?
宝珠嫣然,也是。
玉珠无意的话把她提醒:“你呀,你不就是为了公主成亲才回来的?”
和自己成亲那天,公主看了个全套一样,宝珠也能看全套,自己都觉得自己运气皮佳。
回想宝珠出嫁那天,小公主亲自给她蒙的盖头,宝珠嘴角更弯,宝珠嫂嫂也要亲手给公主蒙上盖头——她有儿有女,都说她是个福气大的。再带着孩子们看喜轿游长街,最后再到镇南王府里去看揭盖头。
“公主给绣的,”宝珠喜滋滋。心思别开到公主出嫁上面,镇南王府给袁家下了贴子,宝珠那天可以去吃喜酒。
她让抱着,小腿脚没露出来,玉珠适才没看出来。
“你看错了,这是个红包儿。”宝珠摸索几下,展开来给玉珠看,车里又亮一分。玉珠这才看到,福姐儿原来是让装金线绣的红包儿里了。
看得玉珠取笑:“金线是别家给的吧?绣得太多,佳福,你今天浑身是金,像个财神爷。”
马车里暗,福姐儿是个发光点。衣裳上金光闪闪,带出几分明亮。
“腊月里就不这样,自从知道公主要出嫁,加寿空落落的,回家里来也想着公主,像没了魂。呀啐,大过年的可能说这话。”宝珠嘻嘻笑起来,又把福姐儿衣裳扯扯平。
玉珠用她自己的话来说,是见到宝珠就要羡慕宝珠,慢慢的挑高了眉尖,带着艳羡:“加寿不是隔一天回家一次?”
自家姐姐,宝珠开玩笑的同她抱怨:“昨天晚上就没回来,加寿现在一接就是三五天不回来。”
玉珠又问:“怀瑜怀璞也是早进去的?”
“早就进宫去了,一大早加寿派车来接,”宝珠把福姐儿抱正,让她坐在怀里,耐心的抚着她的小手,福姐儿慢慢松开,宝珠趁机把让她揉皱的衣裳扯扯平整。
嘟了嘟嘴,问宝珠:“香姐儿呢?”
任凭玉珠怎么叫也不理她,玉珠沮丧,带着不敢相信:“这个也是聪明的,陌生地方上还是和母亲最亲。”
宝珠自有车,但姐妹们经年不见,回来怎么亲香也不觉得够,和玉珠同坐一车。福姐儿在外面看着好的很,叫她一声她就笑。但上车后,趴在母亲怀里,攥紧她衣裳不抬头,戴一脑袋的宫纱花儿,全蹭在宝珠面颊上。
袁夫人无意有意在玉珠身子上瞄过,答应了她。这一眼把玉珠看得眉头全是羞涩,但能赚到福姐儿在手上,勾唇喜欢。
玉珠同袁夫人商议:“佳福给我带着坐车可好,我想添添福气。”可疑的红晕抹过面颊,雪地白光偏让人能看得清楚。
袁佳福就乐呵乐呵地笑出格格一声。
“福姐儿,笑一个,”说上几句,玉珠就要逗弄加福。
顺伯陪着夫妻们进去,宝珠听到回报,奉着袁夫人带着福姐儿往外面来。姐妹们在石径上会了会,因一同进宫,怕误了时辰,不请进房也无可怪罪,边走边说着话。
玉珠暗想,这一看气向就是不同,回想到以前,谁会想得到宝珠嫁一家上好人家?
五公子转身去寒暄,玉珠吐了个舌头下车。先看袁家正门,门神威风凛凛,一个举锏,一个举鞭,腾云驾雾,宝光四射。
这是代将军夫妻谦了个词,又顺手吹捧过去。
大门上走出来顺伯,还是他半佝偻着腰模样。但面容看上去,似老树经霜,更矍铄强健。把三姑奶奶夫妻话听到耳朵里,顺伯呵呵:“姑爷姑奶奶,你们过奖了才是,当再夸夸自己。”
常五公子笑容加深,在这里书呆子气发作,悠悠道:“四妹夫人中神俊,四妹温慧贤良,羡慕哉?羡慕哉!”
玉珠娇声道:“等和宝珠会面,就只有羡慕她。现在还没见她,我们自己白喜欢一下。”
秀气一如既往。
“不是,是喜欢一下。”过去这几年,宝珠是成串孩子,玉珠是丝毫不变。她看丈夫是当年,她亦也是旧年那欢欢喜喜的清高模样。
“笑我?”他戏谑地问道。
玉珠是满意的,用帕子履面,扑哧一笑。把五公子笑愣住。
一道响鞭在远处炸开,高高的数道明亮,把常五公子的面容映得雪白。琼鼻秀眉,仿佛还是旧年的秀气少年。
常五公子探开车帘问玉珠:“下车吧,别大样儿的坐着,进去和四妹妹说几句话再同出来不更好?”
装饰着家中官阶标识的马车,的的而来,在门外的大雪中停下。
三十的夜晚,是欢庆的夜晚。游子的归家,行人的思念,在家人的团聚,在鞭炮声里拉开序幕。
……。
福王坦然自若,许你同分天下,谁许你独占?到那一天血流成河,烧杀遍野,谁主沉浮……只有天知道。
苏赫阴狠的勾动嘴角,他知道福王不会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