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婆抚着头发稀疏的脑门,沉思了一会,一挥手桥上的一众人就不见了。半晌睁开眼道:“老婆子只会灌汤,却从来没有问过他们的姓名。只要喝了老婆子的汤他们今生的记忆便消除了,名字记他还有何用?待我问问黑白无常罢。”
说着从项链上拽下一颗拇指大小的骷髅头。神乐这才发现孟婆带了一串骷髅项链。纯白色的小小骷髅倒透出一股可爱的美感。
孟婆把这小骷髅放在嘴边,轻吹了一口气,小骷髅里便奏出了一段乐曲。声音婉转如莺啼,清澈如泉鸣。看的神乐不甚喜欢。
神乐不禁奇道,这骨笛为什么吹出的响声这般好听?孟婆解释道在地府呆了万年,早听够了鬼哭,自然要想着法子安慰下自己的耳朵。
没多久,就见一个影子忽左忽右的飘了过来。很快,那白色影子就到了近前,面貌也清晰起来确是一个白色小人。白色小人身着白色孝衣,带了一顶高帽子,上有‘你也来了’四字,怀中抱一根半米长的哭丧棒。
脸上像擦了几层白粉,白噗噗的像张纸,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一双发亮的眼珠在细缝后狡黠的转着。一张嘴也抿成了一条线,只在上下唇心点了一点嫣红。它似乎喝了酒,虽说站着,可总是站不直,像张立着的白纸片,神乐不由被他滑稽的打扮逗笑了。
那白人被嘲笑,细线一般的眼睛露出一条缝:“黄毛片子,你坐在三生石上作甚!”
白人说话的时候嘴巴并没有动,声音沉闷压抑却是从肚子里发出的,也是,它那张只有条缝的嘴估计也张不开,讲不出话。
知道自己冒犯了别人,神乐赶紧从那什么三生石上起来,这才看见白人身后还飘着一个黑人。怕是刚才离得远,这人又生的奇黑,隐入暗处才没有被发现。
此时看见他,神乐又憋不住笑,这人简直是白人的翻版,只是从上到下全是漆黑的,一张脸更是分不清眼睛鼻子嘴。也带着一顶高帽,上书四字:“正在捉你”。胳膊上缠了条铁锁链。
这个黑人个子只到白人的腰部,显得异常圆润。这俩人从出现在神乐面前开始就一直左摇右晃,身体跟张纸片似的找不到支点。
那个黑人则自始至终板着一张脸呆若木鸡,神乐使坏用一缕头发搔了搔他的鼻孔。那黑人用一种极其怪异的眼神瞅着神乐,一张脸也渐渐鼓胀起来。
“阿秋。”一股暴风雨猝不及防的冲神乐面门激来。神乐躲避不及被殃及一身。白人立马捧腹大笑,在原地转圈,恨不得能在地上打两个滚:“丫头,你厉害!连八爷也敢惹。/”孟婆也张着森森的嘴巴笑着。
黑无常被笑,一双眼睛更为幽怨的粘着神乐。两条青鼻水都流到嘴巴上了也不去擦。 孟婆揉了揉笑痛的肚皮:“小娃子莫要欺侮黑无常,黑无常要是开口说话是要招人魂魄的。”
有这么厉害!但是要是不能说话生活该多没意思。神乐颇为同情的看着黑无常,黑无常接收到眼神,打了个冷战,躲鬼一般转开头:“阿秋!”
白无常一溜烟飘出好远嘀咕到:“无常鬼也会感冒?看来我要离老黑远一点了!”又问孟婆:“孟婆,你招我们来是有何事?难道是要我们看看你的新相好?孟公知道可是要伤心喽。”
孟婆瞪了他一眼,说到:“此番叫你们来,是因为这小娃子要找一个叫衡弄文的鬼魂,你们可带回来过?”
白无常滴溜溜的眼珠转了几转:“衡弄文不是衡府的人吗?我们在衡府收了一百三十个鬼魂,可不见有他。不知你跟他什么关系,找他要做什么?”
神乐颇为神伤的把事情的原委告知黑白无常。期间黑无常不时转头瞄几眼神乐,又快速的转回头。
白无常扁扁嘴道:“这么说的话,你找他只是为了报恩和表达一下歉意?哼哼,人死都死了,还弄这些做甚。人死不能复生,只要喝了孟婆的汤,这一世的事情就会全部化作虚无。下一世再次相逢,他也不会记得你欠过他什么,你又何必在意。”
其实这些道理神乐都明白,可是心理总觉得亏欠他许多。若说弥补,他又如何有这本事?最多就是说一句对不起而已。但是就连他自己都知道这是多么苍白的托词。
孟婆安慰道:“小娃子莫要听黑白无常胡说。怕是这两个滑头过活的日子久了,心也鬼起来了。人间散了那许多孤魂野鬼可不是你俩闹的。说不定现在衡弄文就在人间哪个角落飘着呢。”
孟婆说着从项链上又摘下一颗小骷髅,交与神乐:“这是可以召唤黑白无常的骨笛。以后你可以通过这个联系黑白无常了解衡弄文的消息。”
神乐满心欢喜的接过骨笛,放在手心里把玩。她本就心仪这小玩意,如今又可以联系黑白无常更是让她觉得如获至宝。她把骨笛放在嘴边吹了一口气。一声尖利的鬼啸声冲破骨笛,镇的人耳膜一疼。黑白无常更是捂着耳朵转圈乱跳,两人不时碰在一起撞个满怀。
白无常尖叫道:“丫头!你七爷爷在这呢,用不着你召唤!你丫的是想聒死我们哥俩啊!”
神乐也纳闷,这骨笛怎么到了自己手里就变了调儿?不过,虽然声音难听了些,效果还是有的。于是又喜滋滋的装进怀里。
白无常又向孟婆埋怨道:“孟婆,咱们上千年的老朋友了,你怎么能当着外人的面揭我们的短啊?还把冥界的通讯法器交给他。”
孟婆呵呵笑道:“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