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的灯灭了。
金泰术被推出来。
他的双眼紧闭，不过医生出来的时候神态是轻松的。
“手术很成功，”那个戴着无框眼镜的医生甚至根本没有累着，“本来就不是什么大手术，把动脉上的破口缝合就好，他要是早来几天，现在都可以挽着您的手散步了。”
芬妮展颜一笑，用标准的英式英语说，“太感谢您了，未来几天还请您多费心。”
“这是我应该做的。”医生大概也没想到一个老外可以这么懂礼貌，不由得大为安心，他还真怕这些有钱人家鸡蛋里挑骨头。
一个手下从走廊拐角跑来，让过手术车，来到邵乐面前，交给他一个u盘。
邵乐把u盘插在pda上，看着。
上面是刚才他在门口发生冲突的视频。
那些黑西装气势汹汹的样子让他想起来金泰术被袭击时的情景。
重点在监控视频拍到的那三个枪手。
他们的表现很像是街头混混。
首先没经过专业训练，其次开枪的手姿势不正确，而且看起来不常练习，枪产生后坐力的时候还不能很好地控制。
还有一个人没有蒙面，像是从别的地方来的陌生人，干完一票就跑的那种，打偏了以后，他嘴唇微动，监控没法儿拍到他在说什么，但是邵乐恰巧是懂韩语的，他听出那个人在骂脏话。
这种表现只有在黑帮街头斗殴的时候才会最常见到。
而今天，这个李东赫带来的人也是差不多的反应，他们没有拿枪，可是神态、动作都很像。
大街上的对抗就专业多了，尤其是用大货车截断前后去路的一招，堪称神来之笔。
可是随后冲上来的虽然拿着冲锋枪，可是还是素质差不多的人。
他们是受过一些训练的，可是对手里的枪也只称得上熟悉而已。
能那么快把大部分的保镖全杀光，完全是因为打了一个冷不防，战术正确，再有就是凶猛的火力，在最短的时间里把保镖们的反抗终结了。
他们也不是没有损失，有五个人在与保镖的近距离对射中倒在地上，还有一个胸前中了一枪，可是他身上应该有防弹衣，因为从监控里看过去，他没有流血，也没有迟滞的动作，就那么顶着弹雨冲到一辆车近前，把枪探到车后，摇头摆尾地就是一通狂扫，躲在车后的保镖就全都被打死了。
这些人大概一个也见不到了。
就算有幸找到几个，八成也都变成尸体了。
很简单的办法。
从小弟里找出几个不怕死的，简单训练一下，由一个战术专家制定一个正确的战术，不管完成任务与否，把干活儿的人集体灭口。
不过从画面上看，27个人啊！
这帮家伙也真是够狠，一下子就拿27个人当炮灰。
刚才那个李东赫的样子很符合这种枭雄式的人物，他像是可以做得出来这种事的人。
四个小时以后。
当天刚擦黑的时候。
加护病房里的金泰术终于睁开了眼睛。
芬妮从旁边站起来，抚摸着他的头，温柔地在他额头上吻了一下，“亲爱的，你还好吗？”
邵乐从走廊上的椅子上站起来，隔着窗户看了一眼，推门进来。
金泰术看着他，微微点点头。
邵乐也算是粗通医术的，他看了看病床边上的心电图还有其他几个设备。
“恭喜你，”他没有任何感情地说，“再过两天，你就可以跟芬妮去散步了。”
“还要谢谢你，”金泰术仿佛早有预料一般，“让我猜猜，是不是我敬爱的叔叔来看我了？你没揍他吧？”
“你知道他会来？”邵乐揉揉鼻子，“挺精神的老头儿，你觉得他跟你挨枪子儿有关？”
“看出来了？”金泰术的麻药效果刚退，就露出了与平常人完全不同的敏捷思维，“是的，我是有点儿怀疑，因为那些袭击我的人，很像是道上的人，我们家族只有他一个还在帮派里混，虽然没有证据，但是再继续相信他是不明智的。”
“嗯，”邵乐用大拇指指后面，“要叫医生来吗？”
金泰术再次微微点头，有些疲惫地闭上眼睛。
医生进来。
邵乐退出去。
失血过多造成的体虚，注意营养，别用补品。
这些医生的教导邵乐背都能背下来。
与此同时——
在沙滩上的一个太阳伞下，李东赫穿着西装坐在一张椅子上，不时用手帕擦着头上的汗。
虽然最近已经不是这么热了，可是秋老虎的威力还是不容小觑。
“司空先生，没有打探到什么，”李东赫有点儿心虚地说。
太阳伞下坐起一个人，正是司空明。
他摘下墨镜，看着面前的人，“李前辈，连着两次都搞砸了，不好吧？”
“是是是，”李东赫的腮帮子抽动了一下，“我会把我的工作做好，这是你让我拍的照片。”
他从一个手下手里接过一部手机，递给司空明。
“嗯？”
司空明一下子就站起来了，“他怎么在那儿？”
照片里，邵乐一把把李东赫推开，嘴角有轻蔑的微笑。
“司空先生认识他？”
司空明又坐下了，“嗯，算是认识吧，你先回去吧，有时间我们再约一下，不过不要再带这么多人了，太显眼了。”
“好，好，”李东赫站起来，转身离开，但是脸色是很不好看的。
“爸爸，”朝邵乐扔球棒的年轻人见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