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阡陌闻言一怔,想要开口问其原因,转念又想到不能乱说话,遂将到了嘴边的话吞回肚中。
白衣女子似乎看穿他心思,淡淡解释道:“你体内被人种下了火毒,我运用极寒真气将那些火焰逼迫到你的丹田气海,运功之时会产生很多燥热之气,这些热气需立刻散出,如被衣物阻挡在体内,你只怕要伤上加伤,说不定还会性命不保。”
李阡陌闻言连连点头,以示明白。
白衣女子收起长剑,转身回原处坐下,继续阖目静坐。
李阡陌见她撤走长剑,精神陡弛,有点犯困,便准备躺下睡觉,却听得白衣女子蓦然问道:“你与那李天一同是逍遥谷弟子,他为何要杀你?”
李阡陌枕着双手,望着天上残月,轻叹一声道:“此事说来话长,一言难尽…….”
“那便别说了。”
李阡陌方要大述苦水,却被她这句话呛得全部吞回肚中,便如被当头浇了一盆冰水,郁结无比,他心中不禁暗骂:“这女人是有病么,是她开口问的,我要说的时候又不让说,岂有此理。”
“我叫楚星遥。”李阡陌正自皮里阳秋,忽听这女子自报姓名,不禁闻言坐起,心中只觉这名字似乎听过,有点耳熟,他蹙眉沉思了片刻,忽地抚掌笑道:“啊,原来就是你。”
楚星遥睁开眼望着他,脸上尽是疑惑之色。
李阡陌继续说道:“我在逍遥谷之时,孔雀师姐与我说到过你,她说你是正道宗门最美貌的女弟子,有‘蓬莱仙子’的称号。”
面对李阡陌此番夸赞,楚星遥未有一点反应,依旧阖目静坐。
李阡陌看了她两眼,忽地悠悠说道:“不过,我还是觉得孔雀师姐最好看。”他说话间心神荡漾,脑中浮现出孔雀的笑颜,脸上不自禁地露出温柔笑意。
楚星遥闻言忽地睁大双眼望着他,李阡陌与她冰冷的目光相对,浑身打了一个激灵,顿时从无限遐想中醒了过来,知道自己又“胡说八道”了,赶紧扭头望向一边,不敢看她,心中忐忑不安,生怕这奇怪的女人又要发怒。
楚星遥虽瞪着他,双目之中却毫无怒意,反倒是有少许讶色。
李阡陌等了好久不见有任何动静,偷睨楚星遥,瞥见她在闭目静坐,不禁松了一口长气。
他经刚才那一吓,浑身睡意散尽,倚树枯坐了片刻,甚觉无趣,便取出竹笛吹奏起来。
只听得寂寂深山中响起悠扬笛声,空谷回荡,迎风照月,仿似能驱散夜晚带来的寒气。
楚星遥只觉这笛声空灵,不禁张眼去看李阡陌,此时晚风徐来,飘扬起他的黑发,应和着空灵笛音,她一时间竟看得入了神。
笛声甫歇,李阡陌放下竹笛,转头间发现楚星遥望着自己,便笑问道:“怎样,好听么?”
楚星遥被他这一句惊回神来,双手连连抚弄鬓间长发,掩饰慌乱之色,略微结巴道:“你,你说什么?”
夜色太深,李阡陌看不到她慌乱的申请,只当她没听清,又问道:“好听么?”
楚星遥镇定心神,恢复冷漠之色,淡然道:“还不错,这曲名叫什么?”
李阡陌道:“《渔樵问答》。”
楚星遥沉默片刻,说道:“没想到你还懂音律。”
“这不算什么。”李阡陌得意道,“我最精通的,是易理,星象还有阵法。”
楚星遥看向李阡陌,好奇道:“有多精通?”
李阡陌嘿然笑道:“说到有多精通,嘿,那便厉害了,如今我师尊的造诣已然不及我了。”
楚星遥满面疑惑道:“你师尊是……”
“我师尊是天机阁主事,姓原,大号道真。”李阡陌据实回答。
“什么?”楚星遥脸上闪过讶然之色,她上下打量了一番李阡陌,道,“你莫不是扯来牛皮一张,在这自吹自擂吧?”
李阡陌见她不信,蹙眉不悦道:“我哪有吹牛,我说的句句属实。”
楚星遥道:“原师叔的易理阵法和星辰术造诣在五洲之内极富盛名,你居然说你超越了他。”她说着连连摇头,一脸不信的样子。
李阡陌昂头傲然道:“徒弟自然是要超越师尊的,不然,那不是一代不如一代么。”
楚星遥依旧摇头,道:“超越师尊是正常事,只是,你也太年轻了。”
“那我便让你开开眼界。”李阡陌被她轻视,心中很不痛快,索性便以地为稿纸,折了一根树枝,在地上衍算起二十八宿主星的运行轨迹和时令。
楚星遥在一旁看他在地上勾勾画画,口中滔滔不绝讲解,所说所画确实是繁杂无比的星辰衍算之法,很多东西就连她师父都不会,而李阡陌却算得轻松无比,她在一旁惊得瞠目结舌。
李阡陌算得兴起,到最后七大主星之时,索性丢开树枝,心中默算,口中兀自念念有词。
他这一番衍算,便是两个多时辰,待到结束之时,东方已然露出鱼肚白,霞光如水,染红了片片云层。
楚星遥来到树木稀疏之处,遥望东方红云,长叹一声:“这么快便天亮了。”
李阡陌起身走至她身畔,也长叹道:“是啊,天亮了。”
楚星遥转头看着他,神色有点复杂,犹豫了片刻道:“你的伤……”说到一般就停住。
“我的伤怎么了?”李阡陌疑惑地望着她。
过了好久,她才缓缓道:“你这伤不是一般的内伤,你体内的筋脉被火焰焚毁大半,真气无法再顺畅通行,就算伤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