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佳送夏宇回家,临走前叮嘱他:“你可一定不能再吃药了。”
“不吃了,最难的时期已经过去了。我要感谢《冰宫》救了我。”夏宇道。剪了短发的他,在小巷昏黄灯光的照射下,带着几分孤傲,但是对彭佳说话的语气,却又乖得象个听话的孩子。一点也看不出是个药物成瘾的“瘾君子。”
对于天才来说,最怕的就是超前于这个世界的存在,他们的思想和行为往往不被现实世界所认可,或认为他们荒诞,或认为他们是社会的“公害”,或认为他们是“疯子”。所以,天才往往是艺术家,不论是画家、音乐家、还是文学家,他们以艺术为突破口,寻找渲泄自已理念的方式,并往往能因为现实与未来的迷离对接,曲折地表达自已“高人一等”的强烈姿势,而直击人心。
对于天才来说,生活在世俗中往往不容于世。但是如果能准确地找到自已的艺术表现形式,却往往会让艺术成为天才的“衍生品”,获得立足于世的资本。
象夏宇这样的天才,一旦走过这段最黑暗的日子,那么他的未来将会有无限的可能。其中最大的可能就是象彭佳前世看到的那样,意气风发,以摧拉枯朽的架势横扫一切。
半明半暗的小巷,就象夏宇曾经独自摸索走过的整个少年时代,充满了难以言说的寂寞。
彭佳回到家里。发现如今客厅已经成为了陈民父子仨人的天下。陈自新翘着腿在沙发上拿了一根冰棒,啃得冰糖水从嘴角流淌下来。而他那右边的腿上,还有一个乌青的印子,那是被彭佳踢了一腿之后留下的。
看见彭佳回来,陈自新“嘿嘿”干笑两声,对着彭佳算是表示了回家的问候。陈自立不满地看了陈自新一眼,他可没想到。这个看似缺心眼似的陈自新竟然想先下手为强。【叶*子】【悠*悠】
“佳佳,最近工作怎么样?上手了没有?”陈强竟然也比彭佳早回来了。
见父亲问她,彭佳只好在客厅里的椅子一角坐下,道:“还好,下周上一个新栏目,做主持工作。”
“什么?妹妹你要当主持人了?”陈自新“哗啦”一下好象口水要流出来。
“当主持人有加工资吗?”陈自立又加了一句。
“没加工资,加工作量。”彭佳“软弱”无力地道。
“啊?妹妹你缺心眼啊,没加钱的事你也办?你们的头家也太黑了吧?”陈自立立即帮彭佳叫冤。
陈强只是微微一笑,不加评论。
陈民见陈强的态度如此,赶紧狠狠瞪了自已儿子的两眼。道:“你们又不知道情况,不要乱说。”
“呵呵。伯伯,没事。我们的这个工作就是这样。比交注重的是精神上的享受。”彭佳在父亲面前,也不想让客人显得太难堪,所以就赶紧圆场。
但是现在这三个客人恐怕不能叫做“客人”了。按钱阿姨的说法,那是鹊巢鸠占了。蔡乐怡步步退让,现在基本上吃了晚饭之后,或者约宋平的妈妈去散步,或者就窝在自已的房间里。
在这种情况下。以不变应万变或许也是一种好的选择。
“自立、自新,你们上次来的时候,说是想在城里找工作?”陈强问道。
“是啊。叔叔。乡下种田太累,也赚不了钱。我们就想在城里找下工作,一个月能赚够生活就行了。”陈自立把调子放得很低,他知道陈强总不可能真地找个条件很差的工作给他们吧。
“那你们都有什么特长?我看看,能不能依据你们的特长找到适合的工作。【叶*子】【悠*悠】”陈强道。
“特长?什么叫特长?”陈自新憨憨地问,这一脸憨厚的样子,谁也看不出他能在半夜独自摸到女孩子的房间里。
“特长就是你最擅长什么。”彭佳真想冲他翻个白眼,这货的特长估计就是偷香窃玉。
“我擅长扛大货。”陈自新道,“农忙时经常上山帮人挑水果。”
“我擅长伐树,做菜也行,这几天都没有露一手,乡里人婚丧喜庆,都经常叫我去当大厨呢!”陈自立沾沾自喜地道。
“我年纪大了,找个看门什么的活就可以了。”陈民道,“在农村也没学到什么本事,年纪又大了,能混碗饭吃就行。”
陈民虽然这么说,却从来没有主动提起过要离开陈强家,到外面父子仨生活的事,这副架势,似乎就把陈强家当成了自已的家。但是他们的到来,却让彭佳和蔡乐怡产生了对自已家的某种疏离。
这似乎和心理学上的安全距离也有一定的联系。在自已家里,本来是最私密放松的地方,但突然间横闯入几个“陌生人”,他们不管不顾,在这原本建立了自已秩序的地方,建起了自已的规则。
“今天傍晚我下班的时候,门岗的警卫告诉我,有几个人说要来找你。”陈强为陈民倒上茶水,不紧不慢地道。
“谁?谁知道我在这。”不想,陈民听了这句话之后,手却一抖颤,把杯子里滚烫的茶水都洒到了自已的手上,但他却好象丝毫不觉得疼似的,反而他最感兴趣的话却是陈强的那句。
“据武警战士说,他们中一个个子很高大,嘴角有一颗醒目的大黑痣;还有一个是剃着光头的,八字眉。”陈强皱眉想了会道,“还有几个我也记不清了。”
“啊?估计是村里的乡亲,我要来的时候有和他们说要到城里来看你。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进城了。”陈民把茶水放到桌上,心神不定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