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瑞文看着眼前的彭佳,多日不见,她似乎瘦了一些,但更添了几分清丽。
“能重操旧业就好了。”吴瑞文苦笑一下,刚才彭佳一下车,他第一眼就看到了她,却一直在犹豫着,没有上前打招呼。但一看彭佳那架势,也不是一时半会就会走的,吴瑞文只好讪讪地上前打招呼。看到彭佳转身那一瞬间的美丽,吴瑞文才知道为什么自已刚才不敢上前打招呼了,因为,现在的他——自卑了。
那些相片,给他的心里蒙上了巨大的阴影,对他来说,哪一天彻底搞清真相,哪一天才能解脱。虽然他坚信自已没有做什么坏事,但为什么会出现相片上的那副样子,他自已也记不清楚了。最让他懊悔的就是这点了。
“那你怎么来了?”彭佳微笑着看着吴瑞文,就象从前那样,好象他们之间没有那些相片,没有那爬墙之后手掌的挫伤……
“我们沈县长叫我来的,说我是媒体出身,叫我来应对媒体。”吴瑞文指了指正陪在黄珏身边的沈宇涛,道。
“哦,是让我们报道有所限制吗?”彭佳调皮地问。
“呵呵,规矩我还是懂的。你们从事实报道吧。”吴瑞文虽然被沈宇涛赋予应对媒体的重任,并且,以沈宇涛的口气,明明白白能听出来,他并不喜欢媒体对此地负面报道,但吴瑞文作为新闻记者,却知道,舆论监督才能真正促进事情向正面发展。
以现在越来越发达的各种资讯方式的出现,如果象煤洞冒了顶的重大事故,县政府还一味地去遮掩,那才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也许还达到按下葫芦冒起瓢的反面作用。
所以,吴瑞文虽然领命,但却未必尊命。
“那事故的原因什么的你还清楚吧?”彭佳正想抓个人来问情况呢,见吴瑞文出现,那再好不过了。
“听说是由井下的瓦斯爆竹引发的。”吴瑞文道。
“瓦斯爆炸?不是应该有安全检查制度吗?”彭佳疑惑地道。
“是啊,但现在小煤窑的管理并不完全规范,一些安全制度也不是完全遵守的。”吴瑞文来了一段时间,因为创建青年文明号的事,也到几个矿上走过,加上出于新闻记者的习惯,每到一地都会向当地一线工人打听情况,所以颇是了解一些内幕。
“嗯,看来小煤业主是应该好好反思一下了。”看着不远处那哭成一团的家属,彭佳有点难过地说。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小煤矿主都是经济利益挂帅,这还是今天的事故大了,引起了各方注意,要不,现在一个工人死了,直接赔个家属三四万块,把人拉去埋了就得了。”吴瑞文说起这些,也是皱起了眉头,不过他只是个团县委书记,并没有什么实权,也不是县安监局长,所以只能听听,或许可以找个机会和沈县长好好谈谈。
但这么一来,岂不是又超越了自已的职权?
当这个官真没意思,还不如做个新闻记者痛快呢!吴瑞文看着开始忙碌的彭佳,不由地想道。
如果一般人知道了吴瑞文的想法,肯定会笑他太过于书生意气,多少人想争他这个位置都争不来呢,他倒好,还想退缩。
“有没有具体的施救方案?”市长黄珏看着坍塌的煤洞口,被堵得严严实实地,不由地一阵担心。
“我们正在打一个洞,以便向里面灌入氧气。”担任抢救队总指挥的南阳县安监局长楚天开道。
“洞打通了,打通了!”就在这时,正在进行作业的工人发出了一声欢呼,这声欢呼把大家的心都吸引到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