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肆意挥洒着自己的最后一片余热,似乎要把自己所有的力气都在这随后一刻用尽,然后让整个世界都瞬间进入冰封的状态。钰蓉的那一声似呢喃的话让永璜觉得分外的欢喜又极其心疼,他头一次有这么急切的时刻,急切地想要去解释。抬头看了看红的刺眼的阳光,正如同三日前的那般似乎还要更甚与之前,嘴角噙着笑意永璜伸手理了理自己腰间的吊坠,轻咳了一声,朗声道:“这是我自己的意思!”
钰蓉不是一个小心眼的女人,若她真的介意永璜与别的女子在一起,就不会再去照顾兰萱的饮食起居。可今日她转头,看到日光中的永璜,仿若从天而降一般的让钰蓉瞬间就红了脸。垂头抚了抚自己滚烫的脸颊,那种失落感再度浮上心头,绿柳识趣儿地退了出去,待她走到永璜身边时听永璜吩咐:“你去外头看着,勿要让外人在来这后院!”
院内的人都被绿柳打发去了外头去做旁的事情,一时间后院寂静无声,只有空气中的尘埃在一片片日光中自在畅游。斑驳绚烂的光线给钰蓉的后背勾勒出了梦幻迷离又温柔的画面,让永璜脚下的步子都不自觉地轻了许多。他压抑着心中跳动的心脏,走到梳妆台前,随手拿起了一枚珍珠耳环在钰蓉的耳边比划了一番,笑道:“这个颜色极配你,这个好!”
本以为永璜会解释一番为何他会突然要去相亲,可是他进来却只字未提,钰蓉心中难免不高兴。她伸手一把从永璜的手里拽走了那枚很是靓丽的珍珠双耳耳环,赌气似地丢在了匣子里,扭过身子愤愤不满道:“小女子最不喜欢的就是珍珠这等充满海腥味的货色,大阿哥来可是有事?”
永璜好奇地勾着头去看此时此刻钰蓉的表情,竟然不受控制地笑出了声。那时候的他们之间最最美好,也是永璜和钰蓉一直都回忆和追忆的一段时光,尽管皇宫禁地,可是只要钰蓉身边有永璜,永璜身边有钰蓉那便是最好的。永璜伸手拔去了钰蓉头上的芙蓉簪子,看着她满头黑发瞬间散开,在空中划出美丽的弧度,让永璜一时看的呆住,愣了片刻,他才把手里的簪子放在了自己的怀里,对钰蓉道:“我不愿看你被欺负,可额娘一时不解禁,你在宫里就一时不得安生!”
伴随着永璜的这些话,钰蓉慢慢地转过了头,她看着永璜的眼睛,就那样一直盯着不放,那里有她最宝贵的宝藏,她怎么舍得离开视线?永璜嘴角勾起,那是钰蓉见过的最美也是最苦涩的笑容:“我只能想办法让皇阿玛放额娘出来,我要想个名正言顺的法子才好!”他抬手抚了抚钰蓉的眉眼处,在钰蓉感觉来有些痒痒的,可永璜却分外认真“我去求了皇后娘娘,我告诉她我相中了一个人家的女子,请她出面去跟皇祖母说!在此事面前,额娘自然不能缺席!”
钰蓉在听到绿柳说那句话的那一瞬间,也曾想过永璜是不是真的喜爱自己的这个问题,她自小看了许多话本子,那话本子上的描述的富家公子大多都是心术不正,吃喝嫖赌样样不落特别是调戏姑娘这一块最是常见。她们高家最然现在算得上世家大族,可是往前数个几十年也不过是个包衣奴才,钰蓉一直觉得自己是配不上皇家出身的永璜,更别提母亲妄想的皇后之位,可她还是陷入进去了,情爱这种微妙的感觉不是自己能够控制的了的。她爱的认真,爱的用心,她自认为是自己先爱上了永璜,故而自己要付出的更多,所以她对兰萱的好的确有出于想要感化的永璜的目的。
她是有目的的女子,钰蓉深深地觉得愧疚。
她更想过若是永璜看不上自己,自己要不要求了姐姐替自己出面,即使他不爱自己,自己也要时时刻刻陪伴在他身边。那时的她并不介意永璜对自己的感情,可是是从什么时候她开始在乎永璜看自己的眼光了?是否因为她越爱越深,所以想要得到同样多的爱?还好,永璜的眼睛里有钰蓉想要的答案,她此时此刻的醋意全无,反而很是开心地撑着下巴,对着永璜嬉笑道:“不知哪家的小姐被咱们大阿哥看上了?”
永璜回头看了看,再次捡起了那个珍珠双耳耳环挂在了钰蓉鬓边的发丝上,最后还满意地点点头:“这样甚美!”
俩人关起门来不知在屋内又说了旁的什么事儿,反正在外都听到了那笑声中的甜蜜。随着中秋节的推进,随着翊坤宫的再次崛起,景阳宫却丝毫没有动静,自上次浅影离宫之后,景阳宫在宫内诸人眼里再次淡去了视线,大家都被大阿哥突然而来的婚事给冲昏了头,这次来的突然事前丝毫没有征兆,着实蹊跷。畅音阁看戏那天,永璜一身草青色的衣衫俊逸飘飘,那天随着夫人们进宫来的女子们都是含羞地低头,其中倒数第三排的穿着藕荷色衣衫的女子脸更是红的透透,永璜觉得好笑,便多看了一眼。而那日吸引大家眼珠还是翊坤宫的贵妃和高家的二小姐,贵妃依然华贵夺目,高家二小姐甚是朴素端庄,俩人气势十足丝毫不像是前段日子受了委屈的人,永璜回头看了看钰蓉,她耳边的白色珍珠有着莹润的光泽,甚是好看。
嫚姝憋屈了许久,霓裳一直劝着也不见好,她总是盯着自己的双腿发呆,觉得自己的双腿摔得实在不值。而近日听说钰彤要为自己的养子挑选福晋,嫚姝更是气愤极了,当下就摔了新上的一套茶盏恨声道:“她在外风风光光,我却要被困死在这永和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