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阳宫的日子倒是平静,平静的让倾暖可以静下来思考很多事情,也会让她回忆那些她与傅恒与弘历之间的点滴过往,起初倾暖并没有预料到傅恒会是当今的国舅爷,也没料到弘历还有温柔慈悲的一面。她起初会有想要嫁给傅恒的想法不知是为何,就连如今倾暖都无法明白当初为什么那般想,许是她与家里的那份牵挂离不开他,也许是在傅恒的身上,倾暖感觉到了久违的家里的味道,他能够带着许许多多她小时候最是熟悉的东西进宫来,定是去过自己的家里亦或者打听了她的过往。作为在宫内无依无靠的倾暖,她贪恋而痴迷的可能就是傅恒身上那种让她熟悉眷恋的家的味道吧!
她对与傅恒终究不是爱,那种似爱非爱似情非情的感觉倾暖至今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
耳边有花意与玲珑的嬉闹声,倾暖收回有些酸痛的脖子,笑了笑,为何她会在此时此刻想起傅恒来?而玲珑终究是吃上了午膳,小丫头却很是贴心地把自己碗里的肉片夹给了倾暖,还说:“奴婢最近身体沉沉的都走不动了,小主您多吃些!”
她被困景阳宫之前曾经与弘历说过让他勿要再管她在景阳宫的任何事情,她也允诺过自己会好好保护自己,会等着景阳宫门再度打开的那一天。让倾暖心甘情愿地这么做除了顾全大局之外,还有另外一层原因,既然弘历怀疑她与允禄有牵连,那她只有隔断自己的一切来让弘历信任她,只是对不起了已经很是苍老的太妃,依着太妃的身子不知还能撑到几时,也不知她还有没有机会再去看一眼太妃,那个一句话改变了她整个人生的女人。实则弘历最初开始怀疑倾暖,不适他偶尔撞见的几次倾暖和允禄的对话场景,而是太妃的那句话。
想起太妃,倾暖心情很是低沉,她搁下碗筷踱步到了廊下倚着柱子仰头看着蓝天,回忆着进宫来的一切,果真是人一闲下来就会胡思乱想,她如今无所事事倒是越来越爱回忆过往了。玲珑以为饭菜不合倾暖胃口,悄悄地跟花意道:“日日都是这几样饭菜,虽然还算新鲜可小主也是会吃腻的,花意姐姐,你可否想个法子,去弄一些小主爱吃的东西来?”
花意担心倾暖不比玲珑少,她搁下碗筷托着下巴往后坐了坐:“我哪里有法子,如今哪里都去不得,能见的是有那些个凶神恶煞的守门士卫。”提起守门侍卫,花意却想要逗一逗玲珑,她朝玲珑身边挪了挪,用手肘顶了顶玲珑的肩膀,小声问“你不是认识角门那里的侍卫,连人家的名字都打听出来了,为何不去找他帮帮忙?”
玲珑手里的肉片被花意这么一顶给顶掉了,于是丫头立马撅着嘴巴不愿意了,她倒是完全没有在意花意嘴里说的什么,只是一味地抱怨花意毁了她的一片肉,花意看玲珑一心只扑在吃上,觉得无趣也不再打扰她吃饭。转了转手上的镯子,还算是可以看得进去眼,宫女不允许佩戴首饰,可这个镯子是她进宫之前娘亲给她的物件,如今被困景阳宫不得出门,她这才拿出来戴了几日,不过这辈子许是最后一次戴它了。
夜幕四合之时,有御前的人来请霓裳进养心殿,霓裳临走之前也来拜别嫚姝,嫚姝心情极为不好,也不理会跪地行礼的霓裳,自顾自地端起酒樽仰头而尽,凌乱的发髻也不管不顾,与以往很是在意自己着装容貌的那个嫚姝相差甚远。风瑟瑟,夜微凉,霓裳进养心殿之时,弘历正在执笔画着什么,见她进来也不抬眼去瞧,只是问:“跟朕说说她的往日的趣事!”
伏地请安的霓裳微微一愣,抬头之时又听弘历道:“进宫之前的事儿!”
中间有人送来花枣茶来,喝着花枣茶,听着她小时候的趣事倒是别有一番滋味。门前有装扮娇艳的妙蝉前来,今晚的她换了一身甚是艳丽的颜色,满头珠玉,远山之眉,嫣红之唇很是勾人。可屋内有人在,她终究是进不去,高玉好言相劝她却一味觉得此人是故意针对自己,想起往日那个看着忠厚老实的人,妙蝉探头去看,见陈进忠在远处候着,又叫了他来,还不忘当着高玉的面夸赞一番陈进忠,高玉自然是面色阴沉。陈进忠虽然看着老实人倒是不傻,他说的话与高玉说的不甚差别,可是妙蝉却明显地与对高玉的态度不同,转过身子的高玉狠狠地咬了咬牙,眼角余光也是恨意。
“你进去禀告便是,皇上若是真的不见本宫,那本宫自是不会纠缠!”陈进忠把这话传给吴书来的时候,吴书来都无奈叹气,瘪嘴不信,上次永珹出事那晚她的所作所为可是深深地打破了吴书来对后宫嫔妃们的看法,果真是后宫之大无奇不有。虽然他不愿此时闯进去找骂,可是怡嫔也得罪不起,她那种横行霸道的气势也不知是从里出来的。迎着头皮进门,正听到弘历哈哈大笑,吴书来心内一喜想着这次估计不会被骂,顿时心情也好了起来,脸上的笑容也大了许多。
“皇上,怡嫔娘娘在外等候,请皇上示下!”吴书来说的时候,弘历正好听得了倾暖的趣事儿,惹得他连连发笑,不过他倒是没注意去听吴书来说什么,只是反射性地应了下来。霓裳很是识趣儿地从榻上下来,对弘历道:“既然怡嫔娘娘前来陪伴圣驾,那臣妾就先行告辞了,皇上若是还想听,臣妾可以改日给您说!”
霓裳与妙蝉在院内擦肩而过,妙蝉不知其中缘由,倒是觉得在弘历心中自己定然很是重要,如此头颅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