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强烈的恐惧,所以我不断地挣扎着、嘶喊着。可惜,现在,自己的身体就如同变成了别人的一般,不管我如何挣扎,那已经陌生得不能再陌生的身体就是不能动弹一分。我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躯体依然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不管我如何嘶喊,就是无法发出哪怕一点声音。我不顾一切地挣扎着、嘶喊着……我恨不得立时就站立起来。现在,我又哪里会顾得什么惊世骇俗!就算是将聚集于家中的所有人都吓跑了,我也顾不得了!可惜,我没有能力动弹,我没有能力呼喝出声。虽然,那时我情愿不惜一切,哪怕吓到所有人。
终于,我感觉到了门板的晃动。从听到的声音,我就能够判断得出,那是将冰棺悬空架好之后分出的几个劳力。他们的用意非常简单,就是将躺在门板的我给搬放到冰棺之内。几双大手已经有力地抓在了我的身上。与在医院一样,此刻,我能够感觉出那种撕心裂肺般的疼痛。只是,现在,我又如何能顾得了这些呢?
“快停下来!你们这些白痴,快给我停下来!”我拼了命地嘶吼着,我能够感觉到自己内心深处的深深恐惧,“我还没死呢!快停下来!你们这是在谋杀,知道吗?是在谋杀!”当然,我的嘶吼根本就起不到任何一点阻止劳力们动作的效果,因为,我的嘶吼根本就无法通过失联的躯体发放出去。./虽然自己听得清清楚楚,但热心帮忙的劳力们却是一句也听不到。
“我求求你们,快停下来吧!”我已经彻底慌了,因此根本就意识不到那时自己的嘶吼别人是无法听到的,来硬的不行,就转而哀求了起来,“你们知不知道,如果将我给放到冰棺之内,那么我十有**会被活活冻死!难道,你们忍心看到我被冻死的模样吗?我知道你们过来,是出于好心,是想帮忙。可是,我与别人不同,我还没真正死亡呢!求求你们,还是将我放到门板上吧。真的,我真的还没‘死’呢!……”
强硬喝止不行,苦苦哀求无效。我已经能够感觉到袭来的阵阵寒气,我知道自己的努力已经彻底失败了。最终,我还是整个儿被放到了冰棺之内。
此刻,我的内心就如同外界的温度一般,“拔凉拔凉”的啊!“完了,完了!这次彻底完蛋了!”我心中不断如此哀叹着。原本,我还想着在恢复身体的控制权之后,怎么样在不吓着家人和亲朋的前提下,让大家能够平稳地接受自己还没死亡的真相。毕竟,我并不想被大家当做尸变而搞得世界大乱。可是,现在,自己已经被装入冰棺,所以之前想象中的场景居然全部变成了奢望。就算自己恢复了身体控制权,但又怎么能够控制一个已经完全变成“冻肉”的身躯呢?再者说,在如此冰冷的环境下,难道我还能继续保持清醒的意识?身体都被完全冻住了,难道我还能保持不死?除非出现奇迹了!我自然不会傻得以为这样的奇迹会莫名其妙地降临到自己的身上。
随着外界温度的降低,我的心也就越发地寒了起来。此刻,我的心情比在知道自己失去了身体控制权的时候还要悲凉。毕竟,这种控制权的失去可能是暂时的,也许,在以后某个特殊时期,我会突然间重新恢复对身体的控制权。再说了,就算真的永远无法恢复对身体的控制权,那又怎么样?最起码,我还有清醒的意识。只要意识依然存在,我就并没有真正的死亡。虽然不能主动与外界取得联系,但最起码我还能清晰地感知外界的一切。最起码,我知道自己比那些完全失去意识的植物人要幸运了不知道多少倍。可是,现在呢?我的身体马上就会被全部冻结。在我看来,当身体机能完全失去的那一刻,我的意识也会彻底地消失。到那时,我就算真正的“死亡”了!最最可悲的是,我并不能主动改变外界的一切,因此我所能做的,就是无奈地被动等死!你说,那时,我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家人们,亲友们,再见了!不,再过一会儿,我们就将永远也没有再见的机会了!”我一边默数着时间,一边悲哀地在心中与众人打着招呼。一秒钟,一分钟,两分钟,十分钟,半个小时,甚至是一个小时过去了。我的意识依然存在,我的思维依然清晰。怎么回事?我怎么没有“死”?
自己好像失算了。正是由于失算,所以我也就陷入到了迷惑当中。为什么自己没死?这似乎有些不太正常啊!在进入冰棺的那一刻开始,我就感觉到了逼人的阵阵寒气了啊!这不大可能啊!平常,将肉放到冰箱之中,最多一个小时,就会被冻得结结实实了啊!为什么,自己进入冰棺之内这么长时间,却一点事儿也没有呢?
脑海中浮现出了那光溜溜的一大块猪肉被放入冰箱中的场景,不知道为什么,与此同时,我又想起了医院中那两黑人替自己换寿衣时的剧痛。“光溜溜”“寿衣”……对啊!我现在可是穿着厚厚的寿衣呢!这厚实的寿衣难道就没一点保暖的效果?再说了,这冰棺难道还能跟冰箱一样变态,真个将放入进去的死尸给冻个结结实实不成?由于寿衣的保暖效果,加之冰棺的温度肯定也没有冰箱冷藏柜中那般低,所以自己在进入冰棺之内当然就不会被冻住了!哈哈……,我真他妈太天才了!居然连这么复杂的问题都能想明白!在那一刻,我心中是那个得意啊!
洋洋自得一番之后,我就开始兴奋了起来。蝼蚁尚且贪生,又何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