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鸡汤?”母亲惊呼道,“人家不都说鸡不能吃吗!就连卖鸡的人都这样说。”
“左邻右舍的、杀鸡卖菜的难道会比医生还懂?”其实我记得之前已经跟母亲说过了,但听她这么说,我不得不再次解释说,“南京的医生都已经说了,鸡当中只要不吃公鸡就行。妈,你有时候得分清,谁的话该听,谁的话不该听……”
“她哪分得清?”父亲听了立即打断了我的话,用讽刺的口气说道,“我们说的话,她哪次听得进的?但左邻右舍的那些没文化的奶奶们,哪怕放个屁,她都会奉为圣旨。。”
我听得出来,父亲对母亲那是相当不满啊!为了避免矛盾的进一步升级,我抢在母亲发作之前,赶紧继续解释道:“妈,其实也很简单。你只要记住哪些不能吃就行了。公鸡、鸭、鹅以及海鲜不能吃,其它的就没啥禁忌了。。因此,母鸡汤以及母鸡肉,偶尔地搭配着吃吃,还是可以的。”
母亲看出了我的用意,自不好意思再与父亲辩驳,于是心里不爽的她,就将怒气转发到了我身上。“这样那样的,谁能记得住?你爸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每次就吃那么一丁点。特别是蔬菜,你们又不让吃隔天的。这让人怎么买,怎么做?按你这么个说法,每顿都不一样,我就是天天只忙着做给你爸吃,时间恐怕都来不及。第一时间更新 说起来轻松,有本事你来啊!”
母亲的“有本事你来啊”这句,一下子就将我噎得无言以对。其实不是我“没本事”,关键是我“没时间”。一天两天,也许还行,但天天在家侍候着父亲,那我的工作怎么办?孩子怎么办?难道,真是我对母亲的要求苛刻了?那时,甚至连我自己都开始怀疑起自己来了。
我知道现在已经多说无益了。我默默地走了出去,骑上摩托车,直奔镇上菜场而去。
到了菜场才知道买菜的难处,想从一大推各式菜类中挑选出合适的,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在眼花缭乱的情况下,往往会产生一种无所适从的感觉。我精心挑选了一些豆制品以及一些绿色素菜。这次,我准备杀只鸡回去,因此还特地买了山药,以便回去跟鸡一块儿炖汤。( $>>>)。
疯狂采购完成后,我即刻回家。将刚杀的母鸡洗剥干净,就开始烹煮。一个多小时,一锅香喷喷的母鸡山药汤就出锅了。我谨遵医嘱,除了盛出一碗鸡汤之外,还精挑了一些最最鲜嫩的鸡肉。也许是许久未吃过鸡的缘故,那一顿,父亲食欲大开,直呼好吃。看到父亲食指大动的模样,我心中的开心就别提了。我觉得,不管为此而耽搁多少时间都是值得的。
去市区之前,我特地将所买的各类素菜以及自己的设想(如何搭配做菜)都一股脑儿地告诉了母亲。并以此次成功的鸡汤尝试为契机,劝说母亲多花些心思在(为父亲的)做菜上。我看得出来,母亲听了,心里颇有些不舒服。。但好在母亲见我马上就要离开,倒并未出言反驳。我也就权当母亲默认了。
回到市区,我越想越不放心。晚上,终于下定决心打了个电话给姐姐。
“有什么事吗?”姐姐疑惑地问。
“今天我送药回去,发现爸似乎对妈有些意见。”我开门见山地说。
“是不是因为田里活计的事?”姐姐对母亲还是非常了解的,因此猜测着问道。
“是。妈老是惦记着田里的活儿,是爸对她意见颇大的一个最主要的原因。就我一个人的时候,爸曾经抱怨说:在妈的心目中田要比他来得重要!”我可不仅仅是给了姐姐一个肯定的答复。
“哎,妈怎么能这样呢!”姐姐有些气愤地责备一声,然后问,“难道,你就没劝劝妈?”
我无奈地答道:“我怎么没劝说。可是在妈的心目中,‘田’的地位确实相当之高。在妈认为爸现今这种不好不坏的状态将长久拖延下去的情况下,想让她放弃田里的农活,全心全意地照顾爸,那几乎是不可能的。妈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说多了,不仅不会有作用,反而会引起她的反感,甚至有可能泪流满面。哎,对此,我真的感觉有些无能为力啊。”
“难不成就这样下去?我们总得想点办法改变改变……”姐姐听后有些苦恼地说。
“能有什么办法?”我打断姐姐的话反问,“要不,你去试试。说不定妈能听得进你的劝说呢?”
“好吧,我会试试的。”姐姐答应得有些勉强,“不过,就妈的脾气,估计成功的几率不会很大。”
“那怎么办?爸现在的情况,可经不起这般折腾(因不满而与母亲争吵)啊!”我担忧地问道。
“这也正是我担心的。”姐姐强调一声,然后用商量的语气说道,“能不能这样?实在劝说不了,我们干脆就将爸的实际情况告诉妈。”
“今天在家里,我也曾经有过这样的冲动。”我心情沉闷地说,“但,妈心理脆弱的程度你又不是不知道。之前在得知爸得了食道癌后,妈可是好长时间以泪洗面,并且好几天晚上都担心得睡不着。爸不是曾经戏谑地对妈说过:‘人家都是想方设法地劝病人的。可你倒好,反过来要我这个病人劝说你了!’我只是担心,妈那脆弱的心理会承受不了啊!”
“可是不这样,妈能够心甘情愿地放下一切全心全意地照顾爸吗?”姐姐担心地反问。
“是啊。这我当然知道。如若妈不知道实情,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