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儿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眼圈通红的抬起头。
她看向墨君邪,目光中除了委屈,还有深深的迷恋。
顾长歌太熟悉这种眼神了。
她没什么表情的看着他们两个人,在想事情接下来会怎么发展。
停下来休息的随行士兵,注意到这边的动静,一个个悄悄看过来。
顾长歌敛眉,有些微微不悦。
她不喜欢用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来分散墨君邪的注意力,同样不希望因为这些来头不明的女人,破坏墨君邪的名声。
深冬的傍晚,寒意从四面八方裹挟而来。
他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没必要在这里耗费时间。
顾长歌决定,快刀斩乱麻。
刚刚有了主意,余光中看见墨君邪拎着心儿的衣领,将她拉出怀抱。
他挑着眉看她,似笑非笑,“她打你?”
心儿咬着唇瓣,不敢直视他的眼睛,迟疑的点点头,“心儿脸上都是巴掌印…”
她皮肤白,痕迹很明显,右边半张脸上,印着五个手指。
顾长歌哼了声,冷静的迎上去说道,“我正在睡觉,心儿姑娘恐怕有所不知,我睡觉时警惕性很高,一旦有人靠近,迷糊之中身体会先一步做出反应,我打你固然是我不对,不过心儿姑娘以后还是要注意点,在别人睡觉的时候,管好你自己的手,别往我脸前放。”
“我…我没有。”心儿小声的反驳道,“没有把手往你脸上……”
“没有?”顾长歌眯起眼睛,打断她道,“看着我的眼睛,再告诉我你有没有!”
浓沉沉的夜色,翻滚着由远及近,晚风吹动衣角发梢,两个女人迎面对峙。
顾长歌瘦长的身体,站的笔直,像是棵固执的松柏。
心儿从不知道,一个女人都可以有这么强势的气场,她被她所震慑,抿了抿唇,就连身体都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下。
“我问你话呢!”
她的沉默,让顾长歌感到不悦,秀气的眉皱起来,定定看着她,“说!”
心儿哇的又哭出声,“我…我就是…你脸上有东西,我想给你拍掉……”
“那到底是有还是没有?”顾长歌哂笑,她的眼睛一丝不苟的落在她身上,“嗯?”
“有……”
“哦。”顾长歌耸耸肩,对墨君邪说,“事情就是这样,她把手伸过来,我睡梦之中打了她。我跟她道歉,心儿是不是也应该跟我道个歉?”
三言两语之间,原本想要就此在他们二人之间搞点矛盾出来的心儿,深深的意识到顾长歌的可怕。
那是个理智、厉害的女人。
她的那点小心思,在她面前,无处遁形。
心儿看见墨君邪的脸上,出现不耐烦的神色,她知道,飞快的稍作思量,她哑着嗓音,可怜巴巴的看向顾长歌,道,“姐姐,我不是故意的,这回是我做错了,你能原谅我吗?”
“管好你的手,别动不该动的人,这回你运气好,我手边没剑,如果我剑在手,你有没有命留着哭哭啼啼,还是一回事。”她平静的说完,凉凉的扫了心儿一眼,转身钻进了车厢里。
天生的弱者,会让人同情。
假装成弱者,只会让人恶心。
顾长歌自从待在墨君邪身边,见过不少女人,她们看墨君邪的目光都是大同小异。有时候人和人的差别,就在这里。
别人看见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会惋惜,会自卑,会遗憾,同样也有人会渴望,会贪婪,会嫉妒,会不择手段得到。
心儿这种女人,乍看娇小柔弱,实际上野心能吞天。
顾长歌看得出来,墨君邪不会看不出来。
心儿自以为掩饰的很好,实际上是他们两个人都懒得拆穿她。
她坐端正位置后,见心儿没跟上来,冲着外面道,“还不上车?再磨蹭下去,天都黑了。”
“继续出发!”
墨君邪忽然出声命令军队,他从马车上跳下去,提步要往前面走。
心儿心中不安。
全程墨君邪都一言未发,她猜不透他的心思,更加不确定的是,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惹的墨君邪厌烦了。
如果要是让墨君邪不高兴,那么她以后还能再缠着他吗?
心儿怯生生的叫住了墨君邪,她小心翼翼的问,“将军,是不是心儿哪里做错了?心儿不是故意的,将军不要不理心儿,心儿什么都不懂……”
喋喋不休之中,墨君邪朝着紧闭的马车看了眼,忽而笑了。
他近在咫尺的俊脸,笑意凉薄,即便眸中森凉一片,却仍无法阻止他的潇洒肆意。
心儿感觉到她的心尖尖都在发颤。
“心儿。”墨君邪声音低沉,钻入她的耳膜,一并刻进她的心里,她因此而晕眩,茫茫然的抬头看向他,迷糊的道,“嗯?”
“别招惹我,也别招惹她,听明白了吗?”
他说完拍拍马车,示意她上马,准备赶路。
一颗飘飘然的心,还未开出花来,就已经被狠狠砸在地上,碎成好几瓣儿。
心儿嘴角抽了抽,没控制好情绪,眼睛再度发热。
墨君邪那番话,无异于是在拒绝她。
她捂住脸,耳边的风灌进来,车辙声缓慢的响动起来,没有人注意到她,就连她险些掉下马车,都没有人在意。
心儿使劲抹了把脸,狠狠咬了咬唇。
她不甘心。
不要让她招惹的,她偏偏就要招惹。
心儿迎面感受着寒风,身上阵阵凉意吹来。
她清醒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