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歌并没有什么东西收拾,坐在床边,硬生生的捱着,看天色一寸寸变亮。
她看见两个男人的背影,目光更加幽深。
晏行的目的,她不清楚,也不想知道,之前他暴露墨君邪在大觉寺,顾长歌真是想杀了他的心都有,但后来的确是他,把她和顾长生从墨明煦府上救出来的。
算是将功补过。
顾长歌不想和他有太多纠缠,选择性的不去和他交流。
天刚刚亮,她就起身出发。
经过房门时,两个男人主动让开道路,她在前面走,顾长生赶紧在身后跟上,并且狗腿似的把她的包袱夺过来,“姐,我跟你一起去!他要是敢再欺负你,我就跟他拼了!”
“我也一起。”晏行耸肩,“或许有用得着我的地方。”
能够和花爷一起上路,顾长生赞同的不得了。
他本来想说几句话的,扭头看到顾长歌的脸色,识趣的闭上嘴巴,乖巧赶路。
他们现在不是游山玩水,而是在躲避追击,三个人走了一上午,到了最近的集市上,吃过饭后,为了方便行事,全都换成男装。
赶路最快的方式首选骑马,在晏行的带领下,又买了三匹马,马不停蹄的沿着小道往淄州城赶。
官道早在内战爆发之际,就已经全面封锁。
为了避免过多不必要的麻烦,选择小路,虽然地势险峻,但胜在距离较短,没有人巡查。
从京城到淄州城,可以说是横跨大半个国土的范围了,不保守估计的话,需要差不多七天,才能到达,最快也要五天。
为了尽快到达目的地,他们天刚刚亮,就启程出发,到了黑夜才找地方休息。
如此反复三天,再看彼此,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疲惫。
顾长歌那张美艳的脸,也扛不住日夜的辛劳,眼底下面泛起了黑眼圈,眼睛里面更是浮动着红血丝,看着让人心疼无比。
即便是这样,每当顾长生提出来要休息的话,都会被她拒绝。
“我们早点赶到的话,可以休息的透彻,在路上的这些休息,杯水车薪,反而还越发疲惫。”她说。
话是实话,但大家都在担心,这么下去,她的身体吃不消。
世事就是这样,越是不想发生的事情,偏偏会发生。
在第五天,眼看着要到达淄州城时,顾长歌病倒了。
病发之前毫无征兆,她甚至一马当先的冲在前面,从背影看来要多迫不及待就有多迫不及待。
再有差不多五里地,就到了那个男人所在的地方。
然而,忽然之间,她身形开始摇晃,顾长生刚要追上去,就见顾长歌猛地从马上栽下来!
“姐!”
有人比顾长生跑的更快,第一时间把她抱起,“她坐我的马,赶快到城里,找大夫看看。”
顾长生虽然觉得,让晏行抱着他姐怪怪的,但眼下考虑不了那么多,他爽快答应,这回两匹马发疯一般的向前冲。
到达淄州城,刚刚过了正午。
城门守卫森严,一一排查着路过的行人,但凡是要进城的,则是要彻底检查的,哪怕是一车的稻草,都要被刺上几刀才能罢休。
“刚刚夺得政权,为了巩固现有权力,守卫森严是必然的,我们来的赶巧,不然的话,再过两天,周边逃避战乱的难民都已经进了城,城门就会彻底关闭,到时候想进都进不来。”晏行抱着顾。
“幸好我们马不停蹄的过来了!”顾长生心有余悸,“不然真的是白跑一趟。我姐是累倒的吗?”
“看样子应该是。”晏行帮她拨弄掉在脸上的发丝,眉宇快要捻在一块,他是真担心不已。
三个人排在队伍之中,等着进城,晏行不吭声后,顾长生是个活络话多的,很快就和周边的老百姓交谈起来。
都是社会底层的人,什么话都说,但大多数都是些没用的,顾长生也就当打发时间听了,直到有个大婶来回打量顾长生,被他发现后,戳了戳他的胳膊道,“小伙子,我看你身板挺结实,估计等会到了城门,是要被扣起来的。”
“为什么?”顾长生惊,心中却敲起了鼓,难不成是他被发现了。
不…不对啊,他现在还带着那张面具呢,绝不可能被认出来。
大婶见他被吓得不轻,噗嗤笑出声,“瞧瞧给你吓得,怕个鬼啊,婶儿是说你身子不错,咱们淄州城现在正在招兵买马,你这样的,不如到战场上去,总比当个流民逃命的要好很多!”
晏行和顾长生对视一眼,跟她确定,“是在招兵买马?”
“当然了,马上就该你们进城了,”那大婶视线落在晏行身上,“你俩估计都得被留下。”
还真让大婶说中了。
开放城门接收难民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试图在难民中找到能够上阵杀敌的人。
三十万大军在手,固然实力雄厚,但打仗要的就是人,谁也不会嫌弃手上的兵多。
守在城门口的两个士兵,知道上面发布了命令,这些天来,尽全力的寻找那些身强体壮的男子。
不料事与愿违,逃难的不是老弱病残,就是妇女儿童,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现在看见晏行和顾长生,就像是捡到了宝贝似的,他们把二人请到一旁,仔细盘问。
“为什么到淄州来?”
顾长生按照对好的说辞,缓缓回答,“沿途的难民,跟着大家伙一起来的,我姐饿的晕死过去,想着来这里讨口饭吃。”
几个士兵看了眼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