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爬到山顶,已经是后半夜。
夜晚的风,夹杂着微薄的雪,落在身上头发上。
墨君邪忽然长臂一伸,将顾长歌拉到怀里。
他敞开那件深蓝色的长氅,挡住迎面而来的风,将她从头到脚包裹的严实。
顾长歌眨眨眼,深深吸气。
背后是凛冽的冬夜冷风,身前是他极富有节奏的心跳,火热的体温。
两种极端的体验,让她忍不住往他怀中缩了缩。
“墨君邪。”她小声嘟囔,“我们晚上怎么睡啊?”
身边还飘着雪,她的声音,似乎都因此而消融。
男人揉揉她的肩膀,“抱着睡。”
她推了推他,他低沉的笑,旋即招招手,不多时从暗沉的夜色中,走出来三个暗卫。
他们身后扛着大包小包,到达跟前,恭敬行礼,在墨君邪点头应允后,开始忙碌。
顾长歌惊讶无比。
那些大包小包里面,装的竟然是帐篷,还有两床棉被,枕头,甚至悉心的连暖炉熏香都有。
墨君邪得意的挑挑眉,“准备的还算充分吗?”
她笑的甜甜的,嘴上倔强,“一般般吧。”
“等下给你看别的。”墨君邪搂住她的腰,用力握了握。
暗卫动作麻利,帐篷搭好后,一并连篝火都点燃。
熊熊火焰燃烧,照亮四周。
暗卫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野兔,篝火上架起,娴熟的刷了层油,香气四溢,勾的人馋虫四起。
顾长歌看的眼睛都直了,墨君邪在一旁咧着嘴笑,等野兔快烤好时,他大手一挥,把暗卫赶走,“走走走!别耽误老子献殷勤!”
墨君邪亲自给顾长歌搬过来一块石头,把外衫放上面,请她坐下。
红色的火焰下,他的影子高大修长,将她完全罩在其中。
顾长歌看着他忙前忙后,被浓浓的幸福感包围。
野兔味道不错,顾长歌吃到肚子滚圆,墨君邪戳了戳她肚皮,气的她伸手打他。
男人飞快跑开,一直到约莫百米处才停下来。
远远相望,他的眉眼更加深邃,足够让她这辈子都沦陷其中。
“小歌儿,还记得吗!”
话音未落,他转过身去,一个个点亮排在身后的烟花桩。
无数烟花逐次冲上天空,璀璨的炸开,光彩炫目,无比耀眼。
顾长歌眼眶温热。
对面的男人双手背在身后,满腔得意的缓步走过来。
顾长歌捧着脸笑。
记得,怎么会不记得,当初两个人才相识没多久,他就扛她出来看烟火。
时光荏苒,烟火成了他们的开始,也成了他们的终点。
她笑着抱住前来的墨君邪,紧紧的,用力的,深刻的,拼命的。
从此以后,山长水远,你要保重啊,我的男人。
墨君邪把顾长歌抱进帐篷。
外面是呼号的风,飘扬的薄雪,燃烧的篝火,里面是他最炽热的爱。
一晚沉醉。
天未亮墨君邪就带着顾长歌下山。
他现在的身份,得格外小心,之前以为必死无疑,只想和顾长歌厮守度日。
如今既然活下来,该清算的账,谁也别想逃。
坠崖是由于墨明煦,墨明煦背后是良文帝。
迫不及待宣布他死亡,下葬,顺理成章的夺取他手中的兵权。
针对顾家,以及强迫顾长歌。
一笔一笔,咱们慢慢算。
墨君邪脚步沉稳,踩在雪地上,脚印坚定深刻。
赶在天色大亮之前,两个人回到别院。
顾云溪正守在门口着急的团团转,见到二人,赶忙说道,“你们两个,可算回来了!”
“回来了。”顾长歌趴在墨君邪的肩上,懒洋洋的半眯着眼说道,“阿哥你这么慌张做什么?”
“我来看看你们。”顾云溪说着,上下打量墨君邪,“看来解毒很成功。”
“是的,多亏了鬼医,”顾长歌说,如果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顾云溪摇了摇头,那张云淡风轻的脸上,勾起笑容,“你我本为兄妹,这么客气做什么,看你们没事,我就安心了。对了,长歌,我听阿水说,你们之间……”
糟糕!
该不会是阿水泄露了什么吧?
顾长歌后背绷直,她没回头看,似乎都能感受到墨君邪投射过来的目光。
她头皮发麻,笑着打断顾云溪,“我和阿水相处很好啊,主要是他……”顾长歌指了指墨君邪,成功的把话题转走,“阿水呢?”
顾云溪接触到顾长歌的视线,微微蹙眉,道,“阿水不在,不知道去哪里了,我来的时候,别院就没人。”
“好吧。”顾长歌说,“那阿哥你还有别的什么事情吗?”
“哦,明天大年初二,你记得回家吃饭。”顾云溪不想在这里继续当电灯泡,说完就转身告辞。
看着他的背影,墨君邪沉吟着,没有开口。
顾长歌则是暗中长长舒出一口气。
两个人各藏着心思,都没拆穿。
顾长歌把墨君邪送到房间,没有多加停留,便准备从地道往邪王府上赶。
走出几步,忽然想到一件事,又生生顿住。
扭头回来看他,冲过来把他抱住,下巴轻轻的压在他胸膛,“墨君邪!”
“嗯?”他抚顺她的长发,宠溺无比的道,“我在。”
“我也爱你。”
她踮起脚尖,在他耳朵旁边,轻轻的吐气。
墨君邪愣怔之际,她飞快的亲他,边往地道跑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