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了一整天的灵堂,尽管膝盖下面有软垫,然而跪久之后,顾长歌只觉得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站起来的时候颤巍巍,还是丁|香扶住她,才没有丢人。
吃过晚饭后,她去找董流烟。
白天守灵,顾长歌发现,董流烟的脸色特别苍白,放心不下。
走到董流烟的别院,正好听见从里面传来剧烈的咳嗽声,撕心裂肺,她皱了皱眉,急忙忙的冲进去。
她突然的出现,把房内的董流烟和阿兰都吓了一跳。
两个人立刻不自在起来,阿兰担忧的上前,道,“王妃…您…您怎么过来了?”
“我来看看娘亲,多余吗?”顾长歌没什么情绪的说道,走近了后帮董流烟顺气,“娘亲什么时候咳嗽的这么严重的?”
董流烟摇摇头,开口时嗓子沙哑,“没什么事,前天偶感风寒,咳嗽鼻塞,最近吃了药,已经轻缓很多。”
这番解释还算合理,顾长歌没有起疑心,可还是不舒坦,“最近天气凉,一定要记得多穿衣服,还有,如果身体不舒服,就早点看大夫,不要瞒着我,要告诉我。”顿了顿后道,“作为女儿,长歌很想尽孝心。”
董流烟拍着她的手背,笑着道,“好好好,知道你孝顺,娘亲什么时候瞒过你?”她抿抿唇,没说话。
阿兰给董流烟端来了汤药,顾长歌看着她喝下后,又帮忙伺候她洗漱,这才离开。
离开顾府时,天空中的星星寥寥可数。
顾长歌叫出无浪,让他前面带路,她要去见墨君邪。
两个人没有骑马,一前一后在夜色留意了下方向,发觉这是直奔京城的西北方。
西北方通常盘踞着很多富人和商人,全国各地的都有,甚至还有别的国家转而到大良安居乐业的,对于墨君邪的身份来说,这里倒是一个隐藏自己的好地方。到达西北角,街头巷尾的小商小贩还没有打烊,顶着凛冽的寒意,他们瑟瑟缩缩的抖着身体,在等待生意。
顾长歌一出现,小贩们争相叫卖,好不热闹。
她看中了一家卖桂花糕的,买了份准备等下饿了吃。
又走了不到半刻钟的功夫,相对而言偏僻不少,虽然巷子里灯火通明,但空无一人,感觉后背都是冷飕飕的。
无浪特意留意了下四周,确定没人跟过来,才敲开其中一扇门,二人闪身进入。院子不算大,顾长歌扫了一圈,发现左右种了两棵树,大冬天只剩树干光秃秃的立着,判断不出来到底是什么。
“王妃,请跟我来。”无浪道。
他们穿过一扇门,又穿过一扇门,最后里里外外,绕来绕去,总共有十三道门,顾长歌都快转晕了,腿脚都疲惫,最后推开一扇门后,她看见了另一个院子。
无浪没有多加解释,而是道,“王爷就在后面,王妃您过去吧。”
她点点头,拎着已经凉了的桂花糕,缓缓往后面走。
院子里点了灯笼,大红色的灯笼挂在屋檐下,左右各一个,照的院内名亮亮的。顾长歌看到对面有厢房,她想也没想的走过去,推开门。
房间内没有点灯,外面的光线照进来,顾长歌看见床上斜躺着的墨君邪。
他似乎没有听见她来的动静。
顾长歌关上门后,轻手轻脚走过去,路过桌子时,把桂花糕放在上面,到跟前时,叫他名字,“墨君邪?”
躺着的男人一动不动。
她有点紧张,靠近了后贴着他的脸,这才发现他肌肤滚烫,整个人都在轻轻的发抖。
“墨君邪!”她再度叫他名字,轻轻拍他脸,男人已经昏迷不醒。
顾长歌紧张的头皮发麻,她气的跺脚,冲到外面后,对着虚无的夜空叫道,“无浪!无浪快出来!”
从未有过的急切,隐在暗处的无浪忙跳下来,“王妃!”
“叫大夫!快叫大夫!”她声音哽咽,“墨君邪在发烧!”
无浪没再说话,也没有动。
顾长歌愣愣的问,“你…快去啊!”
“王妃,发烧是正常的,王爷每次吃过药之后,都会发烧一段时间,过半个多时辰就好了。”无浪道,“大夫请过了,大夫也无能为力,推断说是体内的毒引起的。”
顾长歌只觉得整个人都失去了力气,她靠在门上,喃喃的问,“所以说,现在没有任何办法吗?就让他这么生生的捱着?”
无浪摇了摇头,“没有办法。”
她腿一软,险些跌倒,无浪赶紧上前扶起,顾长歌的眼泪却不停往下掉。
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王妃!”无浪担忧又克制的道。
顾长歌摇了摇头,推开他,踉踉跄跄的走进房间,用力甩上房门。
她重新来到床边,看墨君邪仍在瑟瑟发抖,她比他还疼。
不能让他这么下去!
至少要减轻他的痛苦!
顾长歌在房间里找到水盆和毛巾,把毛巾打湿后,轻轻的放在他额头,她给他擦拭浑身的汗,见他嘴唇干涩,用嘴给他渡水喝,末了用舌尖轻轻舔舐他的唇瓣。
反反复复,不知道多少回。
肌肤的滚烫似乎渐渐消退,墨君邪不再发抖,顾长歌给他擦了擦身子,重新盖好被子。
她守在床边,就那么看着他。
看着他俊朗的五官,虚弱的神色,还有缓缓睁开的眼睛。
顾长歌激动的道,“墨君邪!你醒了?”
说话间伸出手去探他额头,果然烧退了。
墨君邪刚醒过来,反应有点迟钝,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