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得漂亮,事做的恶心。
顾长歌淡淡掀起唇瓣,“是么?”
墨明煦不再言语。
他们没有关于这个话题纠缠很多,跟随墨明煦而来的士兵,把所有死去的尸体整理完毕后,墨明煦过来邀请顾长歌,“皇婶,天色已晚,不如今天晚上您先在军营住上一晚,明天早上我再派人护送你回京。”
顾长歌正有此意。
不过她想的却并不是回京。
懒得和墨明煦透露想法,她只顺着他说道,“好。”
墨明煦心中一喜,心中急吼吼,面上平静的催促众人返程。
军营就驻扎在半山腰一言不发,心中却在记路。
那断崖来的突兀,据她分析,那片黄沙应该是在山顶上,因此边缘才能有断崖出现。既然是山,必定有山脚。
回军营的路就是下山的过程,她不禁猜测,沿着一路下山,兴许就能到山脚。
根据断崖的方位,下到山脚后,同样应向北行进半个时辰,兴许就是坠崖的地点。
有了目的,浑身都是干劲。
不是她盲目乐观,是她相信墨君邪。
他对她说,会活着回来,要相信他。
顾长歌最爱的人就是他,命都可以给他,为什么不相信他。
一定还没死。
胡思乱想走了一路,无浪一直沉默的跟着,到了军营,景象又和之前不同。
不再是荒芜的沙漠,到处都是燃烧着的篝火,有炊烟袅袅升起,在沉闷的大山之间,多出几分俗世的味道。
士兵们看见墨明煦回来,纷纷行礼。
墨明煦点头颔首,带着顾长歌穿过人群,来到一处帐篷跟前。
“皇婶,今晚你暂时住在这里,等明天清晨,我再派人送你回京。”
顾长歌点点头,没多说话。
墨明煦猜她心情不算好,做了一番叮嘱后,让她先歇着。
帐篷里剩下她和无浪。
顾长歌用眼神示意,于是无浪绕着帐篷走了圈,摇了摇头。
没有人监视。
她招手无浪过来,把自己要去寻找墨君邪的想法一并说了,“叫上隐在暗处的兄弟们,今天晚上,月上中天,我们出发去找邪王。”
“王妃,这件事情,交给兄弟们去办就行,有你在的话,兄弟们可能还要顾及你。”无浪建议,“况且,煦王见您不在,定然会起疑。”
这的确是个问题。
无浪见说服起了作用,继续再接再厉,“身边的兄弟们都是跟着邪王多年的,办事得力,在找人这方面,有他们的法子。您放心,我这就传令下去,让他们行动。”
顾长歌像是个门外汉。
听无浪讲的条理清晰,点头同意。
虽没有跟着一起去,她的心却时刻不得放松。
晚饭时心不在焉,墨明煦见状,特意追问几句,顾长歌打起精神来胡乱应付着,算是安然度过。
放下碗筷,她早早的回了帐篷,熄灭灯后,躺床上等消息。
无浪守在外面。
心中有事,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没过多大会,她爬起来上如厕。
军营其实没有专门的如厕,都是胡乱找个人少的地方,随地解决。
顾长歌是女人,在无浪的看护下,特意走的远了点,然后才不自在的赶紧结束。
两个人沿途回来,脚步轻盈,经过墨明煦的帐篷时,里面正吵得不可开交。
其中一个粗嗓门的男声,悲愤交加,隔着帐篷,音量犹自震耳。
“煦王!不管怎么样,我都要去找将军!就算是要了我吴狄的这颗脑袋,也在所不惜!你今天要依军法处置我,好!等我找到了将军,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墨明煦的声音不甘示弱,“吴狄!这是在军中!我才是将军!作为将士,你应该做的就是服从!邪王身中当心一箭,已是必死无疑,更何况还坠入深渊!本王既然是将军,决不能允许手下去浪费时间,浪费精力!”
“如果不是你非让将军以身做饵,又怎么会出这种事情!”吴狄红着眼睛,撕心裂肺的喊。
顾长歌被这道喊声,惊得久久不能言语。
耳边的争吵仍在继续,她却从头到尾如沐冰河。
“做诱饵只是战略!战略!”
“是!别人都有诱饵都是战略,可你的诱饵,分明要让将军送死!三百精兵有个屁用!”
“只是让他做先驱,三百精兵已然足够!”
“哈哈哈哈!先驱!你让将军做先驱,你的兵什么时候到!足足一个时辰后!三百精兵如何抵挡那一万敌军!如何!你敢说你问心无愧!你敢说你不是故意的?你敢说你没有怀恨在心?你敢吗!你且说你敢吗!”
房内瞬间沉默。
顾长歌的拳头捏的咯吱作响,在宁静夜里,无限放大。
她一把掀开门帘,大步冲进去。
“长歌!”过于惊讶的墨明煦,失声喊出来。
顾长歌如风一般,眨眼到达跟前,她猛然举起拳头,对着墨明煦要砸下去。
墨明煦闭上眼睛。
意料之中的痛感却没有落下来。
他缓缓睁开,看着顾长歌,她面部表情扭曲,嘴唇抖个不停,她咬牙,一字一顿的问,“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你要恨就恨我,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他多么优秀,是不可多得的男人。
失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墨明煦扑通跪在她脚下,“皇婶,是我的错,是我的战略失误,我以为能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