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兴个屁!长喜瞪他,一大早跑到这地方出一身汗吃个烤鱼有什么好高兴的?世子那是嫌汗渍的难受才下水洗个澡,你当世子有那个心情凫水玩儿?
这话只能憋着,长喜油然而生一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暗爽,一巴掌拍在那长随后脑勺上:“哪那么多话,你跑得快,快去跟世子说安老爷来了,小心点别叫对面那几个人看见你,一定一定要赶在他们前面!快快快!耽误了世子的事看不打死你!”
那长随让他连催带吓的,袍角往腰带上一掖,撒开腿就在林子里蹿起来,半道才想起来,为什么那什么安老爷过来世子要赶紧上岸啊?那是什么人啊?
几个侍卫正在下游一些的地方解衣裳,看样子也准备下水,叫他压着嗓子喊了几声闹得一脸迷茫,好在职责所在,本能的还是迅速拎着衣服追上他问:“出什么事了?”
那长随拼了老命的跑,累得直喘,照着长喜的话背:“先、先别问,快去跟世子说安老爷来了!快快!迟了耽误事打死你们!”
啊?这么严重?
几人一对眼,脚下发力,很快给他甩在身后。
“哎,你们小心点,别、别叫对岸听见!”
“知道了!”
……
“世子世子!”
隐隐约约听着岸上有人喊,赵晋元从水里露出头,看着几个汉子鬼鬼祟祟的压着声音在树后头露着头喊,不由皱眉往岸边游:“怎么了?”
“安老爷来了!”
“……”
赵晋元划水的动作一顿,旋即猛地快了三分。
看来果然是很重要的事啊!岸上几个汉子欣慰地想。
蹿上岸,从人递上布巾,赵晋元胡乱擦了擦抢过他手里捧的衣服边往身上套边往林子里躲:“人呢?”
“……”
留守的侍卫和从人一齐看跑过来报信的几个,得到三张迷茫的脸。
“谁让你们来报信儿的?”
“……他。”
喘着气刚跑过来的长随指着后边:“长、长喜哥让我来的。”
“安老爷人呢?”
“对、对岸呢,正往这边来!”
挥开要伺候的从人,赵晋元三两下把衣服穿好,湿发披在身后随意拿发带绑了,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等了不足一刻钟。安真未带着从人缓步而来,赵晋元手心一紧,看他身后,却不见那个女孩儿。
“长喜呢?”
长随一懵:“不、不知道。一开始他先跑的……”
估计是见有人回来报信,又回去找他遗落在那边的佩玉了吧。
赵晋元了然,静静看着对岸的人。
安真未寻了个有凉荫的位置,解字和庄头把钓具摆好,一钩甩出去。三人都安静下来,过了一会儿,安真未皱眉:“解字去看看,六娘怎么还没过来。”
庄头忙抢先道:“小人去吧,这庄子上小人熟。”
安真未踌躇了一下方道:“我这儿不用你陪,你回去忙你的,把你家那个媳妇子叫上,让她跟着六娘,她要真想玩儿也随她,只盯着她别叫她做什么危险的事。”
庄头痛快的应声而去。
赵晋元身子一动。一群人瞪着眼睛看着他,一副静等吩咐的样子。
……
“你们……在这等着。”
“世子,”侍卫压低声音:“您身边不能没有人啊。”
“我带着长喜,你们不许跟来。”
赵晋元说着撇开一众人盯着庄头跟着往下游走,留下一群面面相觑的人纷纷一头雾水的盯着对岸的安真未,这“安老爷”到底是哪路神仙?世子这唱的是哪一出啊?
在路口庄头停下,赵晋元看着他,似乎听见了什么动静,果然下一瞬三个丫头笑闹着过来,一人执了枝荷叶顶在头上遮阳。赵晋元看着安锦宝坏心的拿荷叶上接的水珠往另一个丫头身上抖,不由会心一笑,燥动了一整日的心突然安静下来,没有迷茫。没有不安,好像那些问题没有答案又有什么要紧?
此时此刻,她在我眼前,我看着她,任流年暗换,她一切安好。
忽然又想到什么。扭脸看半道会合的长喜一眼,长喜默默缩着脖子溜得远远的,一副望风的狗腿样,赵晋元总算放了心。
六娘跟彤儿笑闹着从小路上走出来,迎面看着庄头憨厚微微躬身站在那冲她们憨厚的问好,脸上掠过尴尬,扯了披刚被她抖了一脸水尖叫的彤儿,清了清嗓子,努力端出闺秀的范儿:“咳嗯,是我爹让你来找我的?”
“不是,老爷那不用人陪,就打发小人回去叫兄弟媳妇过来陪着六娘子,老爷说了,六娘子想玩可以玩玩,但不许做危险的事。”
“是张嫂子么?我知道了,你去吧,我们就在这等着她。”
此处水浅,还有过河垫的石头,应是无妨,庄头欣然应道:“是。”
眼见得他走了,六娘放松下来,拍了拍还在垂着头的彤儿:“行了,他不敢乱说话的!”
蹦蹦跳跳的走到河边,六娘喜道:“快过来,这水好清,咦,还有鱼呢!”
石青一个没看住,六娘已痛快的甩了鞋子,再顺手一揪,一只罗袜已经丢到了一边儿。
赵晋元脸一热,不自觉的移开眼,眼珠不自在的动了几下,薄唇紧抿,等了一瞬,没忍住,又一副不自在的样子把眼睛转回来,那双白生生的脚丫子正往水里伸。
深闺女儿,走的路都有限,何况六娘这般娇养?她身量不足,脚丫子也格外娇小,一下下撩着水,圆润粉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