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请太医来看看。”
“……戚姬现在喊着肚子疼,要见王爷。”
……
瑞王低头看林氏,林氏连忙敛去眼里的憎恨,紧咬的牙关放开,勉强打起精神拿出正妻的风度笑道:“毕竟怀了王爷的子嗣,王爷还是去看看吧。”
瑞王歉意的抚了抚她的脸:“本王去去就回。”
他一走,林氏就软倒在床上,怀孕了?有别的女人怀孕了?
林氏并不指望瑞王真能回来,林侍郎府也有姬妾,林侍郎这样被请去可从没再回正院过,彼时她还暗中嗤笑继母,现在……
想想堪称健壮的世子,和孱弱不堪的儿子,林氏暗暗发狠,绝不能让这个贱人再生个儿子……
出了门的瑞王表情一松,十分愉快的夸兰公公:“做的不错,赏!”
……
“王爷,戚姬是真有了。”
……
瑞王一副被惊住的表情,差点想问确定是我的?
兰公公面不改色好像一切如常——其实是生怕瑞王回过神发现自己干了蠢事恼羞成怒:“王爷忘了,王妃进门的时候,您让停了姬妾们的避子汤。”
瑞王府的姬妾们大多混不长久,瑞王失了兴趣或者年长色衰的要么另外给安排了去处,要么给了丰厚的银钱放了自由身,本也没谁独占过宠爱,也省了生出妄心。
姬妾们“新鲜”,喝避子汤的时日就短,不至于坏了根本,停了汤药调 养调养也就可以得孕了,不过姬妾于瑞王就是个玩物,从不会多费心照看,戚姬能拔得头筹看来也是个有能耐的。
戚姬啊,瑞王眯着眼回想,是哪个来着?
“王爷,这孩子……”留还是不留?
瑞王似笑非笑的摸摸下巴:“你不用管。”
唔。这就是看命了。
兰公公瞄了眼身后笼在夜色里的正院,看哪个道高一尺吧。
“那您现在去看她吗?”
“看。”看看是哪个,瑞王兴致颇高,却道:“明天让人好好教教。太不懂事了……算了,就让她这么不懂事吧。”
兰公公不知他为何又转了念头,也不多问,垂手应是。
“对了,悄悄让人透个话给林氏。本王不爱那些香粉,以后别再弄了。”瑞王一脸腻味,涂那么厚他怎么下得去嘴?
兰公公忍笑应了。
瑞王府暗潮涌动,赵晋元不动声色,安家自然也一无所知。
十月末,安明仁订亲。
阮氏千挑万选,订了从六品上大理寺司直佟兴言嫡次女佟竹漪,年方十六。
六娘下巴都要掉下来了,且不说大理寺是个要紧衙门,从六品的职官家里大伯娘是怎么勾搭上的呢?
呸呸。用词不当,对不住大伯娘了。
这门亲事妥妥是安家高攀了,阮氏却很淡定,既没有欣喜若狂,也没有诚惶诚恐,但从精心准备的纳采礼品却可窥见其对女方的尊重和重视。
当先一对玉雁不但有心且贵重,吴氏进门晚不认得,安真未却认得那是阮氏当年进门时的嫁妆之一,阮父安贫乐道不喜俗务,给女儿的陪嫁除了一堆书籍笔墨之外。并无多少金银玉器,这对玉雁是其中精品,让人印象深刻。
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许多流程要安明仁亲历亲为,六娘还担心了一下。安明仁却并无异常,旁人道喜也含笑应对,一派彬彬有礼,得了许多“稳重”的夸奖,但六娘看着,总少了几分期待和羞赧。
只能默默叹息。并不好多说什么。
四娘对嫂子进门是又喜又忧,一会期待一会烦恼,阮氏忙,她对着娘亲也不敢说,只好都倾诉给六娘这个妹妹,搞得六娘时不时还要客串一把知心妹妹,心中十分无语,成亲的那个还淡定着呢,作为妹妹却得了婚前恐惧症算是怎么回事?
请期的时候因闵夫人极力推荐,阮氏无可无不可,请长春观的道人给合了八字择吉日,最后定了次年四月初八。
这一套程序走完后面只剩迎亲了,安家忙活了一个多月总算赶在十一月底消停下来,歇了几日,又是腊八节了。
腊八节惯例富贵人家道观寺庙都会摆粥棚舍粥,也挺热闹的,安家小门小户,给舍粥的寺庙捐了银钱就算尽心了。
这一日,赵晋元拜了阳成侯高立做老师。
皇帝没有明旨,虽然有些突兀,但瑞王素得皇帝青眼,他家事混乱,皇帝这做伯父的偶尔心血来潮代为管教一下侄儿似乎也不是什么特别让人意外的事情,除了个别知情人,外人不过揣测几句便罢了。
京都八卦何其多,这事要不是带着瑞王都不值得人家说句嘴,六娘自然一无所知。
腊八过了就是春节,年前安老爷亲自带人往廉国公府送年节礼,负责收礼的门人多看了他们几眼,表情有些奇怪,却没有多嘴,安老爷只当没看见。
这时节送年节礼的何其多,以安家七品小官的门户能进得廉国公府的门,还能把礼送出去,已极让人侧目了,安老爷留心看了廉国公府几眼,没有多留,回来几天都懒怠出门,不时思索什么,搞得安真未脑子里警铃大作。
逢此时闵家殷勤的来送节礼,除了应时的礼品,京里的新鲜玩意儿,他家在京郊的庄子上产的东西也送了不少来,旁的倒罢,还有一对锦鸡一对兔子一看就是野物,倒是费心了。
锦鸡阮氏要留着家宴用,那对兔子六娘与四娘一人一只,可惜六娘这只抱回去就跟黑美人打了一架,黑美人指甲被剪掉战斗力锐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