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小爷聪明!”刘尉得意洋洋:“不是要蝴蝶的吗?刚才那不正好有俩蝴蝶的。”
“……你去抢人家风筝了?”
“呸,小爷是那样的人吗?”
年长的少年不放心:“你给钱了没有?”
“你们别管了,反正不是抢的!”
小爷怎么着也是帮过他们的,送俩风筝怎么了?
一圈人里只有赵晋元猜出他去干嘛了,当着人不好说,心里却不舒服,狠狠瞪刘尉一眼。
怎么能去抢她的呢?
没错,就是抢,刘尉去要她敢不给吗?与抢何异?
有心想把风筝还回去,可是已经到了六公主手里,没个正当理由怕不好要。
不过转念一想,嗯,没了风筝他们不是也放不成了?哼,正好。
刘尉还以为他是生气自己白占他人情,干笑两声也不当回事,继续嘻嘻哈哈的跟人玩笑,全然不知道自己刚刚逃过一劫。
这厢六娘正在跟姚雪蝶道谢:“多谢姚姐姐。”
赵晋元刚把两个风筝解开,两个小姑娘正欢呼,刘尉过来问他们要风筝,指着就要这俩。
承着人家的恩情,六娘和闵时清本就不会吝惜一个风筝,可是另一个不是自己的啊!
六娘才看了姚雪蝶一眼,不想这姑娘倒是干脆:“拿去吧。”
全不像是跟六娘针锋相对了半天的样子,六娘对她的印象突然好了很多,虽然有些小脾气,还觊觎她的清哥哥,这姑娘倒是个豁达的。
收了风筝,看刘尉走了,六娘才赶在闵时清开口之前道谢。欣赏是一码事,要让闵时清把人情欠下,还不知道要给人什么机会呢,不如她欠下这个人情,大不了还个荷包,往后让着她点儿!
姚雪蝶哪有她想那么多,反正她也玩儿了半天了,不在意的摆摆手:“值得什么!”
又鼓着脸不满道:“刚才那是什么人?怪盛气凌人的!”
讨个风筝全程骑在马上,看着笑眯眯的,却一直在俯视他们。
对视一眼,六娘傻笑:“哦,他帮过我们大忙呢。”
“……那也太理直气壮了!”对这样“挟恩图报”的行为姚娘子表示十分不赞赏。
呵呵,六娘继续傻笑……
没有得到回应的姚雪蝶觉得没意思,风筝也没了,瞧瞧日头:“我该回去了,有空来找我玩儿啊!”
“好。”这姑娘性子不错,遇上了就玩,遇不上六娘也有主动登门的**。她看着是个脾气好善交际的,见谁都能端着笑脸说话,其实小圈子画得很重,前世毕业了一个班的人还认不全,除了家人到死也只有寥寥几个好友。
辞别姚雪蝶,两人慢慢往回走,没了要注意的风筝,闵时清更从容了,六娘时不时说到什么高兴的欢快的跑两步,他就不紧不缓的跟着她,耐心的应着她乱七八糟的问题,眼神温柔,平白生出一种岁月静好的美丽。
“我会做哨子!”看着抽了嫩叶的柳枝六娘突发奇想。
前世在农村长大,虽然没有下过地,但调皮的男孩子们哪年不折柳枝做哨子,六娘也做过。只是那个年纪女孩儿挺受男孩儿圈子排斥的,没得着“真传”,技艺就不大精。
嗯,会做,倒是真会做,只是十个里能做出一两个能吹出声儿的就不错了。
赵晋元以为是贪玩儿的三郎教她的,也不疑有他。
柳条垂得长,抬手就能折到。掐了发出的嫩叶,六娘选了一截,在手心里搓,搓得柳枝外面那层树皮软了,用手抵着一头缓缓把里面的木枝推出来一点,再揪着这一点把整个木芯抽掉,这样就完整的剥落了一截外面那层皮。
两头因为抽里面的芯折腾的有些毛燥了,六娘无语,这可怎么办,谁出门还带把刀啊?
闵时清还等着:“这样就可以了吗?”
六娘一狠心,算了,咬吧!
闵时清不懂她要做什么,没来得及阻止,啼笑皆非的看她迅速把柳枝哨塞进嘴里,然后苦着脸一阵“呸呸呸”的吐口水。
拿了帕子给她擦嘴:“你这是在干什么?”
六娘苦着脸指着被自己咬得稍微整齐一点的一头:“要齐平啊。”
闵时清无语,从荷包里拿出个半指长的小刀,封鞘一去,利索的两下把两端都齐平截去一点,留下还有寸余:“这样好了吗?”
“……你荷包里为什么要装小刀?”
“要裁纸啊。”
……
这时候的纸不是后世那样按标准尺寸切割好一张一张的,作画、写字等用途不同,大小从二尺到丈二都有,一般只大不小,论“刀”卖,一刀二十五张,买回去以后再自己裁成自己惯用的尺寸。
一般都有书僮来裁,但很多爱纸的人会自己动手。
六娘这苦算是白吃了。
哄好了六娘,闵时清拿着这嫩柳皮截成的柳哨上下看了看:“这样就好了吗?”
“唔,应该是吧。”时隔太久,六娘只记得基本的做法,这会儿也不太有自信了。
闵时清试了试……
没出声。
又试了几次,六娘已经囧囧有神了,闵时清若有所思,好笑的看了看她的包子脸,又掏出裁纸的小刀,小小翼翼把哨子顶端的表皮薄薄削去一点。
再一试,果然发声了。
六娘都不知道说什么了,要不要这么聪明?
新柳下,少年就这样用他们合力做出的简陋的柳哨吹了曲《遇春》,比不得正经乐器幽美,却别有一番真挚。
闵时清低头一笑,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