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完全无法接受外部世界发来的讯息了,他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听不到,只感觉自己的双脚没有一点力气,颓唐地跌坐在地上,眼泪汹涌而出,他完全已经崩溃了。
后来许惜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被人拉走的,可能是医院的医生护士怕他倒在医院门口冻死了,把他弄回了值班室去。许惜就一直在流泪,直到他因为哭的太厉害而大脑缺氧,出现了一阵阵的眩晕,他才终于稍微止住了眼泪。
护士看他终于稍微清醒了一些,战战兢兢地问道:“你……你还好吧?”
许惜啜泣着问道:“怀瑾呢?他不会有事的,是不是?”
护手没敢说话。她是个比较老实,不怎么关心娱乐圈,她是不认识许惜和盛怀瑾的,但看两个人都长得那么出众,又见到那么大阵仗的军用直升机,她也都吓呆了,她总觉得他们来头不小,她不敢揣测他们的身份和他们的关系,本来她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要掺和别说话的,但她看许惜哭的这么伤心,又觉得有些心疼,一直劝慰着,跟许惜保证盛怀瑾没有生命危险,这才终于把许惜给劝住了,许惜没有再哭的那么撕心裂肺。再这样下去,估计许惜要先哭坏了眼睛。
这一夜完全是在胆战心惊当中度过的,许惜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就一直在护士的值班室里呆着,手里紧紧地抓着手机,他知道等着盛怀瑾醒了过来之后一定会找他的,所以一直不敢放开手机。
其实他可以自己去订一张机票飞回北京的,但许惜吓傻了,他根本就想不到那里去,只知道在原地等着。
翌日的晨光驱散了大地的寒冷,但许惜并不能感到一丝温暖,他就想一株长在了原地的植物一样。护士一直很好心地让他再这儿带着,但来来往往的人总是忍不住来看他,觉得他很奇怪。
许惜根本感受不到这些人都目光,他的心好像已经跟着盛怀瑾一起走了,正在承受着病痛的煎熬。
在他已经快要承受不住的时候,他一直握住快要被他捏碎的电话,终于有了反应。
许惜赶忙接起来,声音沙哑地他自己都快听不出来了:“怀瑾……”
“是我,宋南。”
“南姐,他怎么样了。”
“受伤的那只受伤脚趾已经切除了,幸好发现的早,没有造成更严重的后果。现在已经转入了内科重症病房了,正在进行进一步的治疗。盛总要求要见你,让我过来接你,我现在在机场,你能自己到机场来吗?或者要我过来?”
“我、我可以过来。”许惜急忙回答,然很快便冲了出去。
再次踏入北京,许惜的心境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他离开快一年了,这里一切都没有变化,变得只是他自己。
宋南把许惜直接带到了医院,但是现在盛怀瑾还在重症监护室,还不能与人接触,他们只能隔着厚厚的玻璃遥遥相望。
许惜第一眼看到盛怀瑾虚弱的样子,立刻又眼泪爬满了脸颊。
盛怀瑾轻轻地笑,用嘴型对他说:“别担心。”
盛怀瑾在重症监护室住了三天,然后终于换到了普通病房,他已经脱离了危险,但是还是要进行一系列的系统治疗,才能完全康复。
这三天许惜基本大部分的时间都在病房外面守着,当然在病房的旁边就有高级的陪护房,盛怀瑾的姐姐和母亲就住在哪里。还有来来往往的亲戚来看望过盛怀瑾,他们集体无视许惜,就想没有这个人一样。盛老爷子发了话,不为难他,但也不准搭理他。这是一种彻底的蔑视,许惜明白。当然,只是偶尔会有些人还是要忍不住好奇,偷偷地打量他。宋南一直陪在许惜的身边,在附近的酒店给许惜安排了住宿的地方,在他太疲惫的时候会让他去休息。宋南的体贴让许惜稍微安心了些,否则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在这样的环境里如何自处。
盛怀瑾从重症监护室出来到转入普通病房的过程中、以及之后的两个小时,许惜依然是没有机会和盛怀瑾说话,他只能跟在身后,然后在病房门口的时候被拦住了,接着在门外站着等着。
病房里除了盛怀瑾以外,还有盛老爷子,他父母和他姐姐。盛振是这么多天第一次出现,许惜都觉得非常奇怪,儿子出事了这么久他才出现,好像他之前一直什么都不知道。
几人在屋里说了很久的话,许惜一直都在门口焦急地等着。即使他早就听到医生说了没有危险了,但他还是一直都焦虑不安,想要和盛怀瑾说说话,确定一下他是真的没事了。
正在许惜满心焦躁的时候,病房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了,有个看上去脸圆圆的女孩儿看了许惜好几眼,才说:“你进来吧。”
这个女孩之前许惜就见过了,是盛怀瑾的姐姐。
许惜双腿只哆嗦,战战兢兢地跟着进去了。
盛老爷子仍旧是一脸严肃,付晚棠在哭,盛振脸色很白,而盛怀玉却没什么表情,只是能看出她眼中的担忧。
这一屋子的人让许惜感到害怕。
“小惜!”盛怀瑾有些激动地对喊着许惜,然后朝许惜伸出了手。
许惜好像立刻就忘记了害怕,他赶紧上前握住了盛怀瑾的手,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脚一软就坐在了地上。
盛怀瑾笑笑,道:“我已经没事了。”
“可是……脚趾没了一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