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没等我开口,索尔已经在头盔里瓮声瓮气地哼了一声,然后伸手便去捉那两人的枪口。
“砰砰”两声响。伴随着一阵烟雾。
索尔的脑袋被打得向后一仰。头盔“哐啷啷”一声滚落在地。
随后两个人便愣住了。当然该是这个表情——在普通人看到一张没有眼睛的面孔的情况下。
然而这武器的威力也令我微微吃惊。索尔这家伙,我是了解的。即便现在有一个彪形大汉当头给他一拳。他的脑袋也不会动一下。但这两只枪……
我看向滚落在地的头盔。
精铁面罩上向嵌着两枚弹丸……已经几乎被打透了。
这盔甲上……我可是施加了“固化术”的。
两个卫兵大吃一惊之后就跑开了几步,抽出了腰间的佩刀。他们似乎已经舍弃了旧步兵的鳞甲和皮甲,身上只穿了一件棉甲。只凭佩刀,自然不是索尔的对手。他只空着手,大步走过去,一把就将两把刀扯成了弹簧,然后揪着那两人的领子提起来送到了我面前。
我看着这两张惊惧交加的面孔,想了想,问道:“你们……不清楚艾林城与你们那位陛下的关系?”
他们哼了一声。
我险些被气得笑出声来。这两个不知死活的家伙……若非我做了丈夫与父亲之后脾气好了许多,他们在刚才就变成两具尸体了。
索尔手臂一曲。将自己的面孔探到这两个卫兵面前:“回大人的话——不然我吃了你们。”
结果两个人仍旧咬着牙。闭起眼睛,连哼都不哼了。
我想了想,叹了口气,对索尔说道:“放下他们两个吧。”
索尔倒是哼了一声,将两个家伙脑袋一对。丢了下来。
两个士兵一落到地上就头昏脑涨地去摸他们的刀——现已经弯了。于是又去拿枪,抬起来对着我。
见他们脸上的神情,我无奈地摆摆手:“省点力气吧,小伙子们。你们手里这东西……呵呵。就是我送给你们的陛下的。”
他们面面相觑。
我却已没有心情再与他们纠缠,挥手让索尔继续出。
走到了桥头,才听见后面传来一声喊叫:“您是……您是,那位师?”
我没有理会。索尔沉默了一会,直到下了桥,才说道:“安德烈那里似乎出了点问题。”
我嗯了一声。没说话。
当然是出了问题。倘若在他带出去的第一批军队那些士兵当中提到艾林城,大多数人都会表现得相当亲切。到了现在,即便他的军队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些人,而是来自王国各个行省的新人……
也应当十分清楚艾林的地位吧?
显然他刻意淡化了一些东西。
大概,是不想令人知道他从前寄居于马第尔家的那段日子?
我顿时对这次旅行变得有些失望起来。也许……我不该来这一趟。
怀着这样的心情,马车继续前行。但只走了大约十几分钟。前方便赶来一队枪兵。他们远远地在路中间列成一排,大声喊:停车!停车!”
索尔转过头来,用那顶被开出两个窟窿的头盔看着我。于是我说道:“停车。”
一个军官带着四个卫兵走过来,手里按着剑柄,敲了敲车门。
我没有开门,在他开口前说道:“我是撒尔坦迪格斯。引我去见安德烈。”
他站在那里,用怀疑的目光打量我。于是我狠狠瞪了他一眼。“法师之眼”的效果下,双目出淡淡的荧光来。
军官往后退了一步,似乎过了好一会儿止住眩晕,脸上变了神色,结结巴巴地说道:“呃……抱歉,师阁下。刚才我们听到枪声……”说着,向桥头那边看了一眼。
我冷笑一声:“放心。他们还活着。现在履行你的职责。”
他似乎终于松了口气,转身对路前面的士兵令:“转身——前进!”然后自己也匆匆跑了过去。
微风当中传来了他身边两个卫兵的窃窃私语——“师这样年轻?”
“看他的眼神!……我还以为队长死定了。”
“嘘……也许他听得见……保不准就把我们变成骷髅兵……”
“魔法那玩意儿?……你真觉得有?”
队长一声低喝:“收声!”
我觉得自己的脸色似乎越来越差了。作为“盟友”之一……我在安德烈的新军当中应当是这样的形象么?他也许并没有做什么……
但也正是因为他也许并没有做什么……
我叹了口气。
但不管怎么说,有了这队人在前方开路,一路通途。
马车又行进了将近两个小时,前面的军官跑了过来,向我敬一礼:“阁下。前面将进入军营……照例,马车……”他斜眼看了看驾车的索尔。
我什么都没说。推开了车门。
但我觉得心里已经有了一团小小的火苗。因为我现,前方的军营大门、那木质的高高围墙之后,除了两个卫兵,一个人影都看不着。
倒不是我生性喜爱热闹,非要他们搞个隆重仪式。然而,既然这军官知道我的名字,那么难道不清楚我同安德里的关系?难道他不应该先通禀他的那位陛下——哪怕令我们暂时停在门外——然后由他们的“安德烈大帝”出门迎我?难道安德烈事先没有通告他们?
走到营门前,我向里面看去——
一大片绿草地。草地上布满了一望无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