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九初已经快六十岁了,五短身材,略胖。留着一把乱蓬蓬的胡子,胡子都有些白了,他也从不梳理,所以,他的孙子们在没有外人的时候,都只是唤他作“老顽童”。
这老顽童一双如钻石般明亮的小眼睛里,不断放射出的是邪恶的光。无论是人是物,这双眼睛都要剥了几层外皮,深入到里面看个究竟。
当然,最能说明黎九初身份的,是他的双眉中央,各长着一小撮长寿眉。这长寿眉长得有些邪乎,最长的几根,可以在脑外绕上一圈。
黎九初对这几根长寿眉颇为迷信,常常用一把象牙小梳子梳理梳理,而且成了习惯。外人看着,觉得高深莫测。所以,你的山庄又命名为“阴阳山庄”。
传说早前两年,他的一个最宠爱的孙子在与他玩耍嬉戏时,不小心扒掉了他的一根长寿眉,他登时脸色大变,一巴掌下去,打得孙儿就地滚了好几圈。
但他仍不肯罢休,将孙儿的父亲、他的儿子叫来,令人剥光儿子的衣服,尽兴地用藤条打了一个时辰,直打得儿子皮开肉绽。
妻、妾、儿、孙和手下干将、打手等,没有一个敢动,只有纷纷跪在地上,长长地跪了一溜。
黎九初打累了,坐在太师椅上,微喘着气说:“老子这份家业,你们谁想来败?就来试一试!”
长寿眉与家业相关联,原是荒唐和滑稽的事,但黎九初很认真,也非常迷信。据说那个月的生意,当真赔了近百万。
黎九初祖籍潮州,内地解放前夕,跟随父母到的香城。从小跟班做起,风里雨里,吃过大刀的拼命,尝过子弹的滋味。而如今为一方之尊,绞尽了心血,所以变得六亲不认。发迹于c鲜战争,亦正亦邪,在黑白两道左右逢源。
……
黎九初笑了笑,说到:“我们也不赌什么麻将牌,就赌一件有趣的事,赌一个让大家开心,如何?”
柳青青心想:又不赌牌,又不赌钱,倒可以试一试。反正事到如今,不赌又有什么办法呢?
于是说到:“既然黎老爷有这份雅兴,我只好舍命陪君子了。”
黎九初拍手到:“好!这两句话,倒在点子上,有点江湖味儿。太平盛世,浩浩乾坤,我还能欺负了你不成?这样,我们就来赌一赌你是不是楚女!”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有鼓掌的,有跺脚的,有起哄的。
柳青青大惊,赌来赌去,原来是赌她这一最大隐私啊!
不过,虽难言,心内却窃喜,因为她有必胜的把握,自己本来就是个楚女啊!只是,毕竟是个难以启齿的事情,她的脸顿时就红了,红成了一片云。
柳青青马上说到:“就依老爷的赌法,我们现在就上医院去。”
此话一出,全场更是笑成一团。
黎九初笑着问到:“上医院干什么?”
柳青青道:“检查啊!”她不解了,不上医院,怎么检查?怎么赌?
黎九初环视了一下四周,对手下的人说:“你们说,我比医院的医生会差吗?”
众人齐声道:“医生都是九爷脚底下的泥巴。”
“就是啦——”黎九初望着柳青青,笑着说到:“既然是我们俩赌博,当然是由我来检查了。”
他的话又引起了众人的好一阵狂笑。
黎九初站起来,走到柳青青身边,正义凛然地说到:“小姑娘,我九爷在香港是何等人物,历来说一是一说二是二,何况这一赌局,是出不了老千的。”
柳青青隐约意识到了什么。
当她被黎九初带到一间豪华的、带游泳池的房间时,柳青青完全清楚地意识到了她赌的是什么了。
赌与不赌,已不由她说了算了。
为了十万元,为了父亲,她只有这样赌一次了。
她的身体就是唯一的赌本。
柳青青闭上了眼,把眼泪往肚子里流。
她没想到,她的青春处子之身,会在此情此景被一个老头子夺去。
她后悔了,她不想与黎九初赌下去了。
可是,到了此刻,一切都由不得她了,要怨,她只能怨自己的命当如此;要恨,她也只能恨那些绑匪。为了救出父亲,拯救家庭,柳青青已经别无选择。
既赌,就要赌个彻底。人生本就是一场赌博,没有钱就赌人生,赌性命。这就是人生的真谛。
而,红颜薄命,自古皆然。
或许这一搏,果真就救了她的全家。
柳青青咬紧牙关,无论这一搏的后果如何,她总相信她的命运会出现转机。只是,她仍然有几分不放心,她闭着眼喃喃地说:“九爷,你可要认赌服输哦。”
听小姑娘这样说,黎九初也不禁感慨万分,说到:“凭你这份勇气,这份孝心,我黎九初也不会食言的。”
剧痛停止,柳青青幽幽地说:“我赢了。”
雪白的床单上刺目地闪着极点殷红的血迹。
黎九初说:“你赢了,这会儿,你父亲早该回家了。”
“你没真心跟我赌。”柳青青不信。
黎九初说:“明天,你家那小杂货铺会重新装修、扩大,成为一个大超市。”
“其实,我们家也不想要这些的——”柳青青摇了摇头,两行泪水流了下来。
黎九初面无表情地说:“你就留在我这儿吧。”
从此柳青青便留在了阴阳山庄,成了黎九初的小妾。
柳青青进了阴阳山庄,最痛苦的莫过于森哥了。他思前想后,禁不住对柳青青的相思之苦,便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