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颜汐泪水滑落,打电话给柳弯弯,“你在哪?”柳弯弯听见很重的鼻音,以为是展颜汐发现她不是那个人,难过地哭出来了。柳弯弯的鼻子发酸,坐在楼下的花园也快要哭了,不过还是故意用轻松的语气逗展颜汐,“我不是她,也不至于这么伤心吧?呵呵。”忍了许久的泪倾泻而下,柳弯弯慌忙抬手一顿擦抹。
展颜汐只是哭,一直哭,哭得柳弯弯心都要碎了,笑着说:“别哭了,我帮你把她找回来,真的,只求你,不要哭了,我的心……好疼……”柳弯弯的声音终于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我不会难为你的,也不会责怪你,我知道失去最重要的人是什么滋味,你失去她,一定很难过。”她也很难过,她不是那个柳弯弯,她要再一次地失去最重要的人了。可为什么会比之前疼得厉害?柳弯弯蹲下,依着花坛,身体有些打晃。
“你在哪?”展颜汐问,“为什么我看不见你?”
“我在楼下,你不要出来,我一会就回去了。”她,还回得去吗?柳弯弯问自己。
“我已经下来了。”展颜汐哭得嗓子都哑了,“所以,你到底在哪!你出来啊!”展颜汐的情绪突然激动,“快点出现在我面前,我讨厌你在我看不见的地方,你出来!”
柳弯弯已经知道展颜汐在哪里了,她听见她的声音,知道她的位置,柳弯弯缓缓站起身,望向那条路,展颜汐正站在小路中央,背对着她,“颜汐……”
“柳弯弯,我爱你,所以,不要再离开我。”展颜汐低着头,站在路中央。
“我不是她……”
“柳弯弯,你就是她。”展颜汐说出这句话时,胸腔都是疼的,她的脑海里一幕幕回放,所有的往事如风一般刮过,最后,剩下最纯真的彼此。柳弯弯愣住,大脑半天都无法思考,只有那一句话在反复地回放:你就是她,你就是他,你就是她。
“柳弯弯,你走了是不是?你不要我了,怎么能这样?”展颜汐猛然蹲下,脸埋在膝盖间,“我求你,不要走,好不好?我爱你。”
柳弯弯没有说话,缓缓走向那个哭得发颤的背影,一步一步到了跟前,电话里那个人还在说:“柳弯弯,你不要我,我真的会死掉的,你要为我收尸吗?当年离开是我不对,你可以惩罚我,但能不能换一种方式,只要你不要再离开……”
“颜汐……”柳弯弯就站在展颜汐背后,手里握着电话,哭声放肆起来,“我多怕我不是她。”
展颜汐听见身后的声音,猛地站起身,一阵头晕,顾不得其他,抱紧柳弯弯,恨不能把她勒进自己的身体里,“弯弯,弯弯,弯弯……”展颜汐只是不停地叫她名字,柳弯弯的手缓缓抬起,僵在半空中,许久之后,终于是紧紧回抱住展颜汐。
回到楼上,展颜汐依旧不肯放开柳弯弯,柳弯弯无语又想笑,拍拍展颜汐的后背,叹道:“真是小孩子呢。”
日记,展颜汐继续看,柳弯弯的意思是既然知道了就没必要看了,尤其展颜汐眼睛红肿得让人心疼。展颜汐坚持要看,并且嚷嚷肚子饿了,柳弯弯去给她做吃的,展颜汐继续在客厅看日记。不一会,展颜汐的哭声再次传过来,因为她跳着看到了柳弯弯失去记忆,一点一点忘记她的过程,展颜汐能从字里行间感受到柳弯弯的痛苦与绝望。
11.11日阴
距离出车祸已经三个月了,身体已经恢复很多,但是,我发现自己最近越来越健忘了。
11.12日大风
有时候,我要盯着一个人想很久,才能想起她是谁,我以为自己病了,但是我还能轻易地想起羽瑄,记忆鲜明地好似她从未离开。她一定过得很好,也一定有了新朋友,一个比自己更好的人……可是,小仙女,朋友不是喜新厌旧的,为什么你都不联系我呢?其实,我真的很想你,可想你的时候心会疼,这感觉真奇怪。
11.18小雪
今天去医院检查,医生给我做了测试,效果不太理想,很多人很多事,开始变得模糊。展羽瑄,展羽瑄,展羽瑄……念着你的名字我会哭出来,我真的好害怕,害怕你会从我的记忆里消失,那我将一无所有。
12.1大雪
今天很冷,我可能是被冻得麻木了,连记忆都背冻住。我每天都习惯性地念你的名字:展羽瑄,展羽瑄,今天的我依旧有想你,我不会忘了你的,老天不会对我那么残忍的,我已经失去你了,可不可以把记忆留给我。
12.8晴
大雪下了几天,北风也刮了多日,我似乎也连着睡了好多天。我好像越来越嗜睡了,睡着睡着,我会突然醒过来,嘴里念叨展羽瑄,念叨几次才心安,可是……我越来越记不得,为什么我要重复这个名字了。展羽瑄,你真的要那么残忍,不留给我一点念想吗?我只是想你,仅此而已。
12.20晴
去医院做检查,医生对我进行测试,我已经想不起,他问过我什么了。我总感觉,我忘记了什么,我一直习惯的一件事,那件事是什么?我想了许久许久,终于想起你,展羽瑄,我想我是要不行了,你能回来看看我吗?那样我死了也没有遗憾了。想起你,我就会哭,不知道我以前是不是也这样,哪怕是念你的名字,眼泪都会流下来,心好痛,可是,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1.1小雪
新的一年了呢,妈妈说新年新气象,我们要搬家了,去一个崭新的地方生活。我很期待,新地方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