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应了明亮的眼睛突然之间被暴露到黑暗里，有一瞬间的失明，等吴燕文和陈薇薇的视线再次清明的时候，就见一个披头散发，面色苍白，形容枯槁的“女鬼”从停尸间里走了出来。
“啊——！鬼啊——！”血压和肾上腺素急剧飙升，汗毛陡然竖立，吴燕文和陈薇薇差点儿吓尿，一个蹦高，两人就抱到了一起。
黑暗中，有人冷冷的嗤笑了一声，“哼，做刑侦法医的人，居然还会怕鬼，这是我今年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
音色清冷，字里行间满是嘲讽不屑。
“……”吴燕文唇角一抽，表情扭曲的抬起头来，“邓，邓壬？”
“是我！”邓壬点头，面无表情的掀起半分眼帘，眼角微扬，眼风凉薄淡漠的瞥了吴燕文和陈薇薇一眼，然后环抱双臂，很是懒散的往墙壁上一靠，不置可否。
吴燕文和陈薇薇有一瞬间的失神。
——
平心而论，也就是实话实说，邓壬的长相着实算不上出众，也没有什么特色，不管是鼻子，还是嘴巴，还是脸型，都平淡无奇，将她放在人群里，根本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路人甲，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也没有什么存在感。
唯一出挑的，大概就是她的眼睛。愠凉冷清至极。
只是，那愠凉冷清之中，时常有暗沉血腥的痛苦在折磨着她，仿若是疼痛悲烈和困厄不堪的集聚地，她独自承受了所有的苦难。
黑暗中，越发的悲烈不堪。
定了定神，吴燕文忍不住问道：“邓壬，这么黑，你怎么不开灯？”
邓壬不说话，沉默了一会儿，伸手递给吴燕文一张纸，音色前所未有的暗沉，“帮我联系一下这个人，告诉他，有cy的下落了。”
“c，y？嗯，是什么神秘代号或者碰头暗语吗？”
“cy？程岩？衬衣？传言？穿越？”语气不解，表情茫然，吴燕文接过纸后，正正反反的看了好几遍，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薄薄的纸片在空气里发出一阵“哗啦哗啦”的响声。
皱着眉头想了想，吴燕文从白大褂口袋里掏出手机，划开手机屏幕，将手电筒调到最亮，对着纸片有字的一面照了照。
等她看清楚纸片上的字，吴燕文喉咙里一梗，然后，瞪大了眼睛，指着纸片的字迹，哆哆嗦嗦，结结巴巴的问道：“沈，沈沈沈，沈彦祈？该不会是北城的沈二少吧？”
那个……刑侦界的天才沈彦祈！那个，被口耳相传为未来五十年里，北城刑侦界支柱的沈彦祈沈二少！
曾经有人断言，只要沈彦祈一日留在北城，便可保得北城一日根基稳定不动摇。
邓壬眸色淡淡的掀起半分眼帘，又淡淡的瞥了吴燕文一眼。
沉默许久，邓壬直起身子，拔腿往电梯的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你不需要知道他是谁，是，或不是北城市的沈二少都不重要，你只要通过纸片上那个电话号码联系到他，然后告诉他有cy的下落就行了！”
眼帘轻遮，视线微垂，在吴燕文和陈薇薇看不见的角度里，邓壬眼底深处那道熠熠闪烁的寒光忽然阴戾了好几分，无形之中平添一分冷漠，疏离凉薄，难以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