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就是周五。
由于昨晚沈彦祈和邓壬在不经意之间破解了路西法的密语,所以,重案组临时改变原计划,留下吴燕文,许炜,顾如烟,何新汶在警局待命,其他人,全部赶往苏胜路二十八号的废气火葬场,准备给路西法来个守株待兔。
上午八点钟,刑侦重案组全员在火葬场周围埋伏好。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一直到十一点半,附近还是没有丁点儿动静,就在陈薇薇蹲的腿都麻了,准备站起来活动活动的时候,沈彦祈忽然厉声低喝,“陈薇薇,别动!”
陈薇薇一愣,顺着沈彦祈微微有些阴鸷的视线看过去,就见几个中学生模样儿打扮的少年,探头探脑的走进了火葬场。
邓壬皱眉,“看来我们被路西法骗了,那些密语,也是他的障眼法。”
“不,不是障眼法。”看着那几个中学生的背影,沈彦祈眯了眯眼睛,嗓音低沉而自信,顿了顿,沈彦祈轻哼一声,“看来,是路西法做东,设了一个赌局,赌注就是卡尔文,如果我们能够解开他的密语,他就放了卡尔文,如果我们解不开他的密语,那么他就会降下红莲业火灼身的惩罚,让卡尔文葬身于火海之中。”
沈彦祈话音刚落,时刻紧盯着火葬场的刘东忽然惊叫一声,“不好了,火已经着起来了!”
“救人!”沈彦祈面色微变,拔腿朝火葬场里跑去,邓壬紧随其后。
这幕变故来的太过突然,刑侦重案组其他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十几秒钟之后,等他们追上去的时候,邓壬正斜倚在一面青苔斑驳的墙壁上,拎着一根手臂粗细的木棍,有一下没一下的放在手心里掂量着,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对面那几个神情高度紧张的少年。
“给你们最后一个机会,全部都双手抱头,乖乖的蹲到角落里去,不然,我打人可是非常疼的!”
神情冷漠,连语气都是冷漠彻骨的,邓壬善于“以暴制暴”,更善于从心理层面瓦解对方的精神防线,使其崩溃。
而那几个少年,毕竟只是几个没有什么社会阅历的中学生,被邓壬骇人的眼神儿一瞪,立即缩手缩脚起来,“我,我,我们都是未成年,你,你打人是犯法的!”
“犯法?”好像听到了什么非常好笑的笑话似的,邓壬扯了扯唇角,手指朝里一勾,木棍就在她细长的五指间,以叫人眼花缭乱的速度,飞快而灵活的转动起来,旋即,邓壬笑的极其阴郁的说道:“现在,我就是王法!”
几个少年不可置信的倒吸一口凉气,面面相觑,课本上可不是这么写的啊!
邓壬突然拔高了音调,与此同时,唇边笑意陡然沉敛,“说,是谁指使你们来这里放火的?”
少年们心有戚戚然,却仍是摇头,“没,没有谁!”
邓壬挑眉,一脸清冷的勾了勾唇角,“没有谁是吧,ok,那也就是你们承认自己纵火杀人的意图了,虽然现在是故意杀人未遂,但如果警方没有赶到呢,后果很严重,你们自己好好想想,到底是坦白从宽,还是抗拒从严!”
眼见着几个少年的神情有了些松动,邓壬又加了一把火,“年纪轻轻进了监狱,等过个十几二十几年放出来的时候,已经三十多了,大好的青春,就这么葬送在暗无天日的监狱里了,想想,我都替你们感觉悲伤难过!”
“……”乔夺唇角一抽,看邓壬这小妮子平日里总是冷着一张脸,一本正经的模样儿,没想到,唬人的本事倒是一套一套的!
刘东不禁玩性大发,曲起手肘捅了江浙一下,低声笑道:“我们帮邓壬一把!”说着,从腰间摸出一副明晃晃的手铐。
“我说,我说,你们不要抓我去坐牢!”天气闷热,阳光炽烈,手铐明晃晃的冷光格外刺眼,有一个胆小的禁不住吓,“哇”的一声嚎啕大哭起来,“是……”
“陈珂,你闭嘴,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白眼儿狼,早知今日,当初沈大哥就不应该把你从垃圾堆里捡回去,让你冻死饿死在垃圾堆里好了!”话不及落,另一个少年忽然咬牙切齿的低吼一声,愤恨不堪的飞起一腿,狠狠踢在那个叫“陈珂”的少年的腿上。
陈珂没有防备,身子往前一倾,“咕咚”一声跪倒在地上,额头撞在一块尖锐的石头上,当即,血流满面。
“哎,你们怎么可以动手打人呢!”王琳琳脸色微变,正要上前,邓壬忽然伸手拦下她,眼帘轻掀,面无表情的斜睨了她一眼之后,唇角微翘,笑意堪堪入了眼底,可是那向来清冷愠凉的音色却更加冷漠阴冷起来,“那么一点儿血,死不了人的!”
王琳琳一愣,“可是……”
邓壬凉凉的回了一句,“没有可是!”
“……”眼睛瞪大,嘴角微张,王琳琳非常不可思议的看着邓壬。
邓壬的脸不大,甚至可以说是非常小,脸色总是透着一股病态的苍白,下巴尖细而瘦削,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
如果不是早就已经知道邓壬是个连汗毛都镶着金边儿的富二代,王琳琳肯定以为邓壬是刚刚从难民营里逃出来的……可就是这具看上去虚弱瘦小的没有任何杀伤力的小身体里,却蕴藏了无穷无尽的爆|发|力,她,似乎倍受“奇迹”这两个字眼的宠爱,总是能带给他们难以预料的震撼和惊异。
心念微起几分波澜,王琳琳抬起眼皮,就见盛夏晌午温暖炙热的阳光下,邓壬侧对着她负手而立,眼睫半垂,唇角勾着一抹邪气张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