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累了,想一个人静一静!”微微颤抖的声音早已出卖了邓壬的情绪,可她浑然没有自觉。
沈彦祈沉默不语,就那样危险的眯着眼睛,静静的看着邓壬,眸色漆黑,深不见底,一时间,房间里的气氛有些奇怪,邓壬忍不住斜着眼角偷偷瞥了沈彦祈一眼,却见沈彦祈忽然扬唇笑了起来,惊心动魄,艳烈至极,但是那阴郁暗沉的笑意还未触及眼底,已经转瞬即逝,邓壬心头一慌,急忙移开视线。
下一秒,沈彦祈忽然倾身上前,一手揽住邓壬的腰,一手握紧邓壬的左手,微微用力一带,邓壬便落入了他泛着清淡栀子花香的怀抱里,味道虽然浅,但也呛得邓壬稍稍有些头晕目眩。
而后,沈彦祈俯在她耳边,以一种极其低沉的声音冷笑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脑瓜子里在想什么,但是我告诉你邓壬,白日梦终究只是白日梦,你最好还是收起你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否则,就算邓临东,邓临城,邓临池还有程岩联起手来,我也一样可以轻而易举的叫他们痛不欲生,如果你还是想试试,我不介意,顶多只是费点儿手脚罢了!”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邓壬身形微微僵硬,被子下,十指轻颤。
沈彦祈只当没有觉察到邓壬的异常,在她右边耳垂上不轻不重的咬了一口,才站起身来,然后,低头将衬衣袖口松了松,挽至手肘。今天沈彦祈穿了一件范思哲的经典款黑衬衣,没有太多的刻意修饰,只在领口处,用金色丝线镶了一道窄窄的金边,简单低调,却不失奢华大气。
“……看你好像很精神的样子,就不需要再休息了,起床,给你两分钟时间把自己收拾干净,然后去餐厅吃了早饭,我们去凶案现场看一眼。”
末了,沈彦祈话锋一转,微扬的唇边,染了几分邓壬看不懂的变幻莫测,邪气,妖冶,与邓壬记忆中那个冷漠凉薄,目空一切的沈彦祈大相径庭,简直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邓壬愣了愣,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沈彦祈唇边那抹邪气的笑容,目光发直。
这,究竟是什么鬼?!
过了几分钟,沈彦祈从书房回到卧室的时候,鼻梁上多了一副金框镶边的平光眼镜,衬得这个本就极美的男人,多了几分儒雅清隽之气。
沈彦祈走进卧室后,一抬眼,见邓壬仍然呆呆的坐在床上发愣,不由眉心微蹙,抚额叹息,颇为无奈的问道:“小家伙,你这是在和我闹脾气吗?”
邓壬转过头去,凉凉的看了沈彦祈一眼,冷嗤一声,“我敢么?一个轻而易举就可以令我整个家族都痛不欲生的人,我有资格对他闹脾气么?”
“还说没有闹脾气,凶神恶煞的小眼神儿都可以杀人了!”眸色宠溺,沈彦祈不置可否的浅笑,薄唇抿成一抹极美的风情。
双手抄在裤兜口袋里,沈彦祈拔腿朝邓壬走去,转身在床边坐下,先伸手摸了摸邓壬乱蓬蓬的头发,然后弯腰拉开床头柜,从里面拎出一只粉红色kitty猫的卡通内衣,道:“昨晚有些急,忘记带你去买内衣了,先穿这个将就一下,乖,抬起手来,把内衣穿上……”
邓壬打眼瞧了那内衣一眼,款式早已经过了时,也已经洗的掉了色,但是,沈彦祈似乎很宝贝它,恍然间,邓壬觉得这内衣有些眼熟。
“……沈彦祈,你这个变态!”宛如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邓壬惊呼一声,拥着被子从床头跳到了床尾。
深呼吸,深呼吸,再深呼吸,饶是深更半夜独闯火葬场都能处变不惊的邓壬,此时此刻,却因为一件kitty猫的内衣,心中翻涌起了惊天骇浪,好不容易稳住情绪,可是一对上沈彦祈那漆黑熠熠而且噙着淡淡诡谲危险笑意的眼睛,邓壬顿觉尾椎骨一阵酥麻。
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手指沈彦祈,邓壬瞪着眼睛,哆哆嗦嗦的道:“那、那是我的,三年前,我明明已经把它扔进垃圾桶里了,怎么会,怎么会在你这里?”
沈彦祈弯了弯眼睛,云淡风轻,“我把它捡回来了!”
邓壬,“变、态、啊!”
——
一个小时后,沈彦祈和邓壬开车赶到连环扎刀案第七名死者的死亡现场。城南郊区长安路三十八号,一处荒凉的废弃工厂,邓壬刚从车子里跳下来,就见乔夺紧紧皱着眉头,低声和他旁边的中年男人说着些什么。
刘东眼尖,一转身就瞧见了沈彦祈和邓壬,振臂招呼了一声,“沈少,邓壬,这边!”
中年男人循声转身,等邓壬看清楚那人的长相,面无表情的脸上扯出一丝极浅的笑意,“小叔叔,你怎么来了?”
“今天一早,说这边发生了一起恶性杀人碎尸案,所以过来瞧瞧情况!”紧蹙的眉头稍稍舒敛,邓海滨冲邓壬笑了笑,然后,视线微偏,礼貌性的冲邓壬身后的沈彦祈点了点头,“沈二少,你好!”
沈彦祈也冲邓海滨点了点,笑容深沉,从善如流的叫了一声,“小叔叔,您好!”
“……什么?”邓海滨唇角猛地抽了一抽,还不等他反应过来,就听沈彦祈继续说道:“很高兴见到您,另外,我们都是一家人,小叔叔您就别叫我‘沈二少’了,显得太过疏远了,您直接叫我‘彦祈’就好了!”
邓海滨无言以对,黑着脸看了邓壬一眼,很是痛心疾首的说道:“邓壬,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皮糙肉厚所以抗揍?前天老爷子跟你说的话,你睡一觉起来,转眼就给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