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壬抬手抹了抹眼泪,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爷爷,我和沈彦祈早就没有任何关系了,然后,前段时间一直在一起是因为,我们在查一起命案,到昨天为止,案子已经结束了,所以,我和沈彦祈之间也不会再有任何纠葛,从此之后,他走他的阳关路,我过我的独木桥!”
邓家老爷子脸上表情微变,分不清喜怒,旋即,眼底涌上一股心疼。
沉默许久,邓家老爷子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半商量半强硬的说道:“邓壬,你以后不要再做什么犯罪心理这种危险的事情了,直接去你临东哥哥的公司工作好了,你在美国读书的时候,不是还兼修了财务管理,正好,最近你临东哥哥的公司缺少一个财务秘书,我看就你好了,哎,我的手机呢,我这就给邓临东那小子打电话!”
“程岩,把你的手机借给外公用一下!”
“是,外公!”程岩上前,不动声色的看了邓壬一眼,却见邓壬脸色平静如常,甚至,嘴角还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浅浅笑意。
原本,老爷子以为邓壬肯定会跟他“一哭二闹三上吊”,却不料,片刻之后,邓壬竟然微笑着点了点头,“爷爷你说了算,我都听你的!”
邓伯涛低头按手机数字拨号键盘的动作猛然顿住,十分错愕惊诧的抬起头来,看着邓壬问道:“你以前不是说,那个什么犯罪心理学是你的梦想吗?爷爷亲手掐断了你的梦想,你就不埋怨爷爷吗?”
“怎么可能会埋怨爷爷呢,因为我知道,爷爷你这么做,其实都是为了我好!”
邓壬抿了抿唇,眸色清澈,旋即,又说道:“而且,人每天都在改变,也每天都在成长,爷爷,有一件事情你可能还没有意识到,其实在我的心里,爷爷你比任何所谓的梦想都重要的太多太多!”
“哎,邓壬你这丫头啊……”邓壬打的也是一手极好的感情牌,邓老爷子又长长的叹息一声,越发的心疼起邓壬来,“爷爷倒宁愿看你像以前一样,遇见了不顺心不顺意的事情就大发一顿脾气,大吵大闹一场,把心里的火气发泄出来,也总好过现在这副无动于衷,破罐子破摔的样子,叫爷爷看了,心里反而更加难受!”
闻言,邓壬眉眼微弯,随手扯了一张湿巾将十个手指擦拭干净之后,异常乖巧的说道:“爷爷,没有什么好难受的,毕竟人总是要长大的,生气了不顺心了,确实可以大发脾气大吵大闹一场,可是,就算脾气发过了,也不会改变什么。”
“而且,发脾气这种幼稚的事情,其实根本就没有多大杀伤力,终其最后,只会伤害到关心自己的人……让‘亲者痛,仇者快’而已!”
邓老爷子心尖骤然一疼,时隔三年之久,再次仔细打量邓壬的时候,才发现,确实是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脱去了往昔的稚嫩和娇气,此时此刻,邓壬的眼角眉梢皆是成熟稳重的从容淡然。
直到那一刻,邓伯涛才真真切切的意识到,以前那个总喜欢冲自己撒娇的小丫头已经彻彻底底的长大了,现在的邓壬,不再需要任何人的庇护,因为,她自有她的强大无比!
夜幕渐沉,邓临池来接替邓壬,邓壬吸了吸鼻子,轻声叫了句,“三哥。”
邓临池勾唇浅浅一笑,温暖干净的笑意,将他对家里这个唯一的小妹妹的疼爱宠溺,尽数倾泻而出,随手将自己的外套披在邓壬身上,邓临池叮嘱道:“天黑了,外面天气有些冷,多穿件外套免得感冒,还有,自己一个人要小心,到家就给我发一条短信!”
邓壬点了点头,踮着脚尖,轻手轻脚往病房外走时,躺在病床上的邓老爷子忽然睁开眼睛,无奈的长叹了一口气,“算了,想做什么就去做吧,爷爷不想当你的绊脚石……要是有哪个不长眼色的混账东西再敢欺负你,你就回来告诉爷爷,就算爷爷拼了这把不中用的老骨头,也要把他给生吞了!”
邓壬身形微僵,瞬间,眼泪就涌满了眼眶。
“虎父无犬子,爷爷,我可是邓壬,我可是邓家的子孙……我的爷爷,爸爸,叔叔,姑姑,还有几位哥哥都是受人仰视的人中龙凤。”
扯了扯唇角,邓壬强逼自己挤出一丝笑,“……我秉承了邓家的基因,自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所以,爷爷你放心,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能欺负的了我,不用爷爷拼了老骨头,我自己,就可以将他生吞活剥,抽筋扒皮!”
浅水湾某处,沈彦祈忽觉后背一阵发凉。
——
凌晨三点钟,邓壬放在床头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邓壬半眯着惺忪眼睛摸过手机,瞅了一眼,嗯,是乔夺打来的。
邓壬接起电话,刚刚说了一个“喂”字,就听乔夺急急的低吼道:“邓壬,紧急任务!城南郊区出现一起恶性扎刀案,沈彦祈已经在开车去接你的路上,你和沈彦祈汇合之后,马上去现场。”
“收到!”闻言,邓壬朦胧不醒的意识骤然清明,动作利落的掀了被子,翻身下床,摸着黑走到客厅玄关处,正要弯腰穿鞋子的时候,突然想起她今天答应老爷子的话,动作猛然僵住,邓壬仰头深吸了一口凉气,有些艰难的开口道:“抱歉乔队,我,可能去不了了!”
乔夺一愣,“嗯?出什么事情了吗?”
邓壬半垂眼睫,极其安静的斜靠在玄关的鞋架上,语气,前所未有的清浅,“当初我进南城刑侦重案组,是受我小叔叔之托,参与调查‘纸牌女尸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