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闯民宅,在法律上的定义是指他人非经住宅主人许可或有权机关未依法定程序擅自侵入他人住宅的行为,私闯民宅罪与非罪的关键,主要从行为人主观上是否故意,客观上是否违背住宅主人意愿强行侵入,及主观动机和社会危害性等方面来予以认定……那么问题来了……”
话落至此,语气微顿,陈浩南勾了勾唇,眼皮斜斜往上一抬,若似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站在他身后右侧,满身拘谨讨好姿态的徐成舟,道:“请问房主徐成舟先生,我是否违背了你的意愿强行侵入?”
一听这话,徐成舟面色一变,急忙摇头,“当然不是,当然不是,陈少爷能屈尊纡贵光临寒舍,简直让寒舍蓬荜生辉!”
陈浩南冷哼一声,视线转向邓壬,“听到了?”
邓壬不屑的瘪了瘪嘴,抬手随意一挥,驱赶小鸡小鸭小狗似的,“得得得,我说不过你陈少爷,我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嘛!”
末了,鼻息轻嗤,眼角微挑,“不过,就算陈少爷你没有私闯民宅,可是大半夜的,你一个大男人毛手毛脚的踹开我一个小姑娘的卧室门,这样真的好么?万一我正在换衣服,你能对我负责吗?”
咄咄逼人的邓壬小朋友,气焰极其嚣张。
“哼,不过就是一个没有发育完全的黄毛丫头而已……”冷哼一声,语气嘲讽不屑。
陈浩南眯了眯细长的凤眼,缓缓吐出一口气,而后,将身子懒懒的往身后的门框上一靠,单手横抱胸前,另一手冲着邓壬缓缓伸出,停留在半空,勾唇冷笑,“邓壬,你先不用急着转移话题,现在,把你的手机拿过来!”
邓壬也不是吃素的姑娘,漫不经心的看了乔夺伸出来的手一眼,眼角往上一挑,冷哼一声,“我的手机,凭什么给你?”
陈浩南怒极反笑,“邓壬,从你失踪的那天晚上开始,你知道这五天里沈彦祈给你打了多少遍电话吗?你为什么要关机?你为什么不接?……你知不知道,沈彦祈他从昨天晚上就开始发高烧,高烧四十度一整夜没退,如果不是我今天中午的时候,恰好去半月湖那边查案,沈彦祈他这会儿就已经死在家里了!”
闻言,邓壬心头一惊,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急急的问道:“他现在怎么样了?送去医院了没有?”
“你在担心他?”语气嘲讽,细长凤眸眯紧,陈浩南不屑的侧过脸去,冷笑一声,满眼不屑。
“邓壬你这会儿着急,是要装模作样的给谁看?给我看吗?”
“很抱歉我不是沈彦祈,所以我也不吃你这假惺惺作态的一套,嗯,如果现在站在你面前的人是沈彦祈,就算上一秒你才拿刀狠狠的捅过他的心,可下一秒,他肯定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就原谅你,不问任何原因,还是一如既往的对你掏心掏肺。”
讥诮哂然的音色渐渐消弭,似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陈浩南暗沉无边的眼底倏尔黯淡,随之,闪过一抹剧痛。
沉默片刻,陈浩南侧身看向夜幕漆黑的窗外,微垂的眼帘,将他眼底所有的情绪尽数遮掩,但是他整个人周身,还是不可避免的笼上了一层悲伤落寞的气息。
只是几秒钟的时间,可是于他而言,却仿佛已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苦涩,将眼底的嘲讽取而代之,转眼之间,陈浩南眉心便笼起一层浓重的疲惫之意,“邓壬,你能不能用你最后一点点儿良心,大发慈悲的救救沈彦祈,就算你真的很讨厌他,但是看在他对你掏心掏肺了这么多年的份儿上,你放过他行不行?”
人生来,便是业障,每个人,都渴望被救赎,包括他陈浩南!
邓壬心头一动,轻声问道:“我要怎样做,才能放过他?”
陈浩南的眸色倏尔晦暗。
恰在这时,昏暗的壁灯忽然暗了一下,以至于在那一霎那间,陈浩南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片逆光的暗影斑驳之中,他脸上的表情亦明灭不定,语气不带半分温度。
“要么和他在一起,要么一点儿希望也别留给他!”
邓壬苦笑,看着自己在灯光下摊开的十指,仿佛已经看见了它们沾染上鲜血的样子,“事到如今,难道,真的要让我拿刀子去捅他的心口吗?”
她对沈彦祈,已经够冷漠,够决绝的了,打从她将话挑明开始,她就没有打算再留给他一丁点儿的念想,可不知道什么时候,生性高傲冷漠的沈彦祈却成了一个“越挫越勇”的人,就算他撞到了南墙,撞得头破血流,撞得肝肠寸断,也绝对不会回头,势必一根筋走到头。
他说,他的爱情就是执念,如魔障一般的“执念”一旦落下,便是不死不休。
最后,陈浩南妥协,“你去看看他吧,他不肯去医院,再继续这样烧下去,可能会有生命危险,即便死不了,也有可能烧成脑瘫!”
半夜十二点,邓壬打车去了半月湖别墅。
“沈彦祈,沈彦祈,开门——!”邓壬连着敲了好久的门,才依稀听见客厅里传出来一阵窸窸窣窣,似是拖鞋摩擦在地板上的声音。
又隔了几分钟之后,门“吱呀”一声,从里面被拉开。
沈彦祈身上穿着一件极其宽松的灰白色韩版休闲毛衣,袖子很长,下摆也很长,这样随意的打扮,显得他周身的气场异常慵懒散漫,前提是,忽略掉他脸上不正常的病态潮红。
从昨天晚上开始,沈彦祈已经发了一天一夜的高烧,高烧三十九度五持续不退,到今天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