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荷急切之中,再度收紧手臂,忙问:“爸,你要去哪里,别丢下我一个人!”
可任凭她如何挽留,薄爸爸的身影还是渐渐消失了……
薄荷委屈无措,为什么啊,为什么都要离开,为什么不带着她一起走?
“睁眼!”程珈澜的话语中透着不容拒绝的强势。
他的大手紧紧地抓住薄荷的肩膀,赋予她生疼的感觉,她不高兴的蹙眉,心想到底谁这么无礼,这么讨厌?
她满脸愤怒,倏尔回头——
映入程珈澜眼中的却是薄荷因为高烧,烧的通红的小脸。
在他不懈的呼唤下,终于,紧闭着的双眼缓缓睁开——还好清醒了,没烧成傻子。
庆幸的念头刚在程珈澜的脑海中闪过,高高悬着的心脏还没放回原处,就听薄荷茫然无辜的问道:“你是谁?”
程珈澜从没想过,此刻的薄荷跟五年前的她重复到了一起,而他会经历两次这样的事件。
他微微一怔,敛起眸中危险的光芒,轻柔的诱哄,“你真的不认识我了,再说一遍好不好?”
不知道为什么,薄荷直觉到一股子凛然寒意笼罩了她,冻的她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那句差点脱口而出的,她真的不认识他,也被她硬生生地收了回来。
薄荷努力瞪大杏眸,待挡在眼前的白雾渐渐消散后,才看清眼前那俊美又阴郁的脸庞,“程珈澜!”
程珈澜勾起唇角,抬手抚摸着薄荷的小脸,皮肤罕见的光滑、细腻,却仍有些烫手。
“乖女孩,好在回魂了,你该感到庆幸……”
薄荷缩了缩肩膀,不敢搭话,其实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方才发生过什么。她只知道,当她努力地挣开眼睛时,总有一层厚厚白雾拦住她,连带着耳孔也被堵住,无论什么声音,她都听不真切。
程珈澜注意到薄荷的精神恍惚,不由蹙眉:“早就提醒过你,不要去洗澡。”
或许不洗澡也会发烧,但绝对不会这么厉害,她那满身的伤口,不经专业处理的时候,是最容易发炎的。
再加上,薄荷的身体素质很差,所以一烧,就越发不可收拾。
“程珈澜,都是我的错。”浑身沾满汗水,又疲倦的薄荷,漫不经心地晃了晃脑袋,表示她错了,她也没有想到,竟真的应了程珈澜的话,明明都已经很小心的不让伤口沾到水了。不过事已至此,还是什么都别说了。
程珈澜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本打算放着薄荷不管,好给她个不听话的教训,可看到薄荷这般难受的小模样,到底是狠不下心。
他眯了眯眼,咬牙,用最凶狠的语气命令道:“不许再睡了,听到了吗?否则,你就留在这儿吧!”
她留在这里,而他离开?
那不行!
只留下她一个人可不行,她在这里肯定过不了多久,就被饿死了。
此刻,求生的意志支撑着薄荷努力点头,尽管这个动作几乎耗尽她所有力气。
见状,程珈澜将唯一御寒的西装盖在薄荷身上,确定四周不会漏风后,便起身离开山洞。
一开始,薄荷碍于程珈澜的命令,拼命地瞪着双眼硬撑,但到底是身子不舒服,她并没能坚持下来,双眸时不时会闭上,不知多久后又会倏尔睁开。
但睁着眼睛的时间,越发短了,闭着的时间越发长,所以薄荷没能清醒的等着程珈澜回来。
程珈澜回来后,看着薄荷再次陷入昏睡,没有丝毫意外。
借着用来照面的火把,程珈澜清楚的看到薄荷睡得并不安稳,一张小脸紧皱,紧闭的双眸不停地转儿,显然又一次陷入了噩梦之中。
“薄荷。”程珈澜伸手,轻轻地推着薄荷的肩膀,她并未醒来,只开阖着已经泛起白皮的嘴唇,无意识地呢喃,“水……我要水……”
程珈澜将火把立在墙壁边缘,自己扶着薄荷,让她靠近他的怀里,端起先前用干枯木桩做的简易木碗,将好不容易烧开,又温凉了会的水,喂进薄荷的小嘴里面。
但,薄荷虽然一直叫着水,意识却处于模糊状态,她已经无法好好的吞咽。
无奈之下,程珈澜只得用手,捏开了薄荷的牙关,然后以嘴对着嘴的姿势,为她喝水。
察觉口中传来的甘甜,昏迷中的薄荷立刻凭借本能,努力吸吮,显然想要更多的甘甜。
这是她从未有过的主动。
蓦然间,程珈澜深邃狭长又如墨的眼眸中,霎时燃起了一团灼火。
终究要顾虑着薄荷的身子状况,他这次规矩到不能再规矩,除了亲密喂水外,再无其他。
等薄荷喝够,程珈澜重新将人放回草堆上,将浸泡过溪水的手帕放在了薄荷的额头上,然后掀开西装,褪下了她的衣服,这里没有酒精,他只能用沾水的手帕擦拭她的腋下、肘部、膝后大动脉等地方,以此给她降温。
这晚,程珈澜不断往返于落脚的山洞和小溪之间。
这晚,薄荷陷入昏睡不曾清醒,更不知嫩豆腐被碰了又碰。
这晚,程珈澜发誓再不做这样照顾人的活儿,他快吐血了,不是累的,而是憋的。
这一晚,薄荷睡了个勉强不错的觉,除了睡梦中,有个赶也赶不走的苍蝇在不断骚扰她。
当她从睡梦中睁开眼的时候,她正被程珈澜紧锁在怀中,当她试图动动自己被压得发麻的身子时,没等她纠正下睡姿,身后的他就再度收紧手臂,一条腿也跟着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