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仆说,不管她想做什么,最好的方法,就是直接告诉程珈澜。
于他这般经历过常人难以想象的刀锋剑雨,明枪暗箭的男人来说,直白远比委婉来的更好。
至于……
小手段,小聪明,还是收起来的好,否则只会让自己死的更惨!
这番话,薄荷没有反驳,尤其是在女仆提及俞侬侬时,那种嫌恶的语气。
她倏尔恍然,无论是俞侬侬之前佯装绿化公司的员工溜进来,还是找人撞了女仆,从而假扮好人,达到见她的目的这两件事,女仆都知道了。
而女仆之所以知道,是因为程珈澜将事情告知了她。
想来,无论是俞侬侬,还是她,做的那些事儿,在程珈澜看来,大概就犹如跳梁小丑般。
薄荷除了苦笑,当真是没有别的反应了。
女仆瞧着薄荷黯然的神情,心底一软,伸手覆在薄荷的手背上,温和而郑重的叹息道:“薄小姐,我知道,你不愿意。”
薄荷抬起头,凝视着女仆的双眼,与她视线交织,只听她继续道:“可是事情都这样了,你还是放过自己,让自己过的舒服点自在点吧。”
闻言,薄荷怔住,在此之前,景致也跟她说过这样的话。
“我知道。”
“不——”女仆冲着她摇了摇头,神情认真又无比的真诚。
“你不明白的,你这么说只是为了敷衍我。”
“对不起……”
“不需要道歉!”
女仆的声音倏尔严厉,“你记住,你是主人,而我是佣人,主人是不需要给佣人道歉的!”
薄荷的表情顿时僵硬,竟有几分不敢迎视女仆,“可是……”
她结结巴巴的说,“可是……你在我心里,从来都不是佣人。”
对方是在这段难熬日子里,唯一对她好,愿意帮助她,给她无限温暖的人。
“傻孩子!”
听了薄荷的话,女仆不禁扯开笑容,语气更是前所未有的温和,心里更因她浅白单纯的话语而感到温暖。
这般如同亲密长辈的称呼,蓦地触动薄荷,她只觉得鼻头微酸,再也忍不住的,扑入了女仆的怀抱,“我想回家,我想去看看母亲……”
自从被程珈澜强迫着带上飞机的那天,到现在有二十多天了,她都没有去见过母亲,甚至连母亲的近况,还是从医生那听到的。
女仆眸中闪过怜悯,她拍了拍薄荷颤抖的肩膀,手掌在她的发丝上轻轻摩挲。
“再忍耐下,就可以去见你的母亲了。”
“嗯。”
薄荷相信女仆的话,她说再忍耐下就可以去见母亲了,但其实,薄荷并没有对此抱太大的希望,毕竟程珈澜是那样的专制霸道,并不是那么好说服的。
但,不知道女仆怎样跟程珈澜说的,第二天清晨,她刚起来不久,就接到了电话。
是程珈澜打来的。
“午饭之前回来。”
程珈澜就说了这六个字,咔嚓一声,电话挂断。
薄荷拿着手机一脸茫然,他这是什么意思,让她猜谜语么?
女仆瞧着薄荷傻站着不动弹,忍不住笑道:“薄小姐,你快准备下吧,司机已经在等你了。”
“等我?”
“对。”女仆从薄荷手里接过了手机,“程总吩咐过了,让司机送你去中心医院。”
薄荷这才恍然,那句午饭之前回来是什么意思!
她怔了半晌,蓦地冲进了衣帽间,在里面来回翻找。
“衣服,我的衣服呢?”
这些天,薄荷收到了不少衣服,但她想找的却是看起来不起眼的,如果是那些质地太优良的品牌,是瞒不过母亲的。
薄荷在衣帽间翻天覆地的寻找时,少女突然走进来,神色复杂道:“薄小姐,别找了,我妈妈已经帮你准备好了。”
听到这话,薄荷停下动作,转身看向少女手中的衣服——
一款薄荷绿色的荷叶边设计的长裙。
衣帽间随便业牧阃范家比手里的昂贵。
但这件不是名家设计的衣服,却让薄荷再次感受到女仆的浓浓关爱。
“我妈妈对你可真好!”
少女明白母亲的意思,语气中有着说不出的羡慕,要知道,讨好她母亲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她每年假期都会来帝景豪庭帮忙,足足两年,这还是她第一次看见母亲对一个女人另眼相待。
薄荷点头承认,女仆对她的这片心意,她全部都记在心里了。
薄荷换好衣服下楼,待看到放在车上,那些有益于心脏病人,还是普通家庭能消费的营养品后,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话语来感谢女仆了。
女仆拍着薄荷的手背,望着眼眶湿热的薄荷,安慰道:“待会陪你母亲好好说话,有什么需要让司机打电话,也不用急着回来,这里还有我!”
薄荷哪里不答应。
告别女仆后,她坐进车里,司机便踩下了油门。
二十分钟后,车子抵达中心医院。
薄荷吩咐司机十一点半的时候来接她。
虽然有着女仆的那句保证,但薄荷却不是不知深浅的人,她不愿意因为自己的过失,给别人带去麻烦。
当初为了让刚做完手术的母亲有最好的休养环境,薄荷就默认了将母亲安排在最好病房,等母亲的情况稳定后,她就请医生将母亲搬回四人一间的病房。
这不代表薄荷对母亲不好,相反,这才是最好的安排。
无论是之前的心脏搭桥手术,还是住在普通病房,她都可以说是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