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醒,你就不能想想办法吗!”
门外突然爆出沉沉的声音,许是顾及着夏晓北,所以嗓子刻意压低,但仍难掩其中浓重的恼怒。( 更新百度搜抓機書屋
joe闻声回头的时候,宋钲已经迈着大步走了过来,抬手便给了宋以朗一个巴掌。
始料未及之下,谁都没能第一时间反应,只是感觉这一掌异常地狠,狠得连空气似乎都被扇出的风震了三震,而宋以朗在那一瞬间本该踉跄的,却是硬生生地稳住身形,保持着歪头的姿势,一动不动。
好长一阵,都没有人敢出声,仿佛连呼吸都屏住,均被宋钲的雷霆暴怒所震撼。
“阿朗!”蒋燕最先打破寂静,连忙上前一步,盯着宋以朗的脸心疼地唤了一句,随后以护子心切的姿势挡在宋以朗面前,与宋钲对峙:“你这是干什么!有话不能好好说吗!事情都发生了,打孩子有什么用!”
“你让开!”宋钲黑沉着脸,一点都不给蒋燕留颜面。
蒋燕自是不肯,梗着脖子正欲反驳宋钲什么时,身后的宋以朗忽然按住了她的肩,“妈,我没事。”
边说着,边把蒋燕拉到身旁,自己则和宋钲面对面:“爸。”
“混球----”
再次一抬手要扇过去,却见宋以朗一动不动地站着,并没有要闪躲的意思,脸上的表情亦没什么特殊的变化,只是嘴角似隐隐有抹血丝。
见状,宋钲的目光微微闪动,终是下不去手,但依旧怒不可遏:“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你怎么可以瞒我们到现在!”
闻言,宋以朗似有若无地瞥了一眼低头瑟缩的joe,然后才答宋钲道:“不想让你们担心。”
“混球!”宋钲又是一声怒骂,气愤之下,似乎连唾沫星子都飞到了空气里,指着床上躺着的夏晓北,道:“连自己的老婆都保护不了,还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担心!”
“老头子!这又不是阿朗的错----”
“你住嘴!”宋钲毫不犹豫地截断蒋燕的话,“不管是谁的错,他都有难以推脱的责任!让晓北身处危险,有他的责任!没能将晓北安然的救出,有他的责任!把……把孙子弄没了,有他的责任!晓北醒不过来,更有他的责任!”
说到后面,气势犹在,但口吻里已隐隐蕴着沉痛,连着的四句“有他的责任”,一句紧接着一句憾在空气中,一句紧接着一句敲在人心上,也是一句紧接着一句,将宋以朗逼进死角里。
也是在这沉痛的四句话之后,房间里再次陷入了极致的静寂中,只余尾音压得气氛很是僵硬。
就是在这片僵硬的气氛里,忽地有人轻轻地唤了两声“爸,妈”,嗓音清冽中带着干涩,亦带着几分虚浮,让所有人都愣了愣,更是让宋以朗的身体蓦地一震。
闻声转头,大家这才发现,夏晓北不知何时竟已清醒过来,静静地坐在床上。
“晓、晓北!”宣婷惊喜地大喊,随即便是嚎啕大哭:“你醒了!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吓死我了!”刚说完,她急忙甩了甩自己的嘴:“不对不对!呸呸呸!不能说这么不吉利的字眼!不行不行!”
见宣婷又哭又笑,夏晓北的唇角禁不住翘起一个浅浅的弧度,拍了拍她的脑袋算作安抚,然后一抬头,正撞进宋以朗沉黑如墨的眸底。
一如既往地深,只是似乎流动着点点浮光掠影。
一触之后,夏晓北的手指不易察觉地抖了抖,瞬间移开,落在了宋钲身上。
“晓北……”宋钲朝病床走近两步,然后犹豫地停住,欲言又止,神色间满是愧疚,“对----”
“爸。”夏晓北迅速堵住宋钲欲待出口的话,微微笑着,对他展开双臂。
宋钲这才走了过去,夏晓北环住他的腰埋首在他怀抱中,声音闷闷:“对不起,让你和妈担心了,对不起……”
明明想说对不起的是他,却被她夺去了话语,宋钲顺势揽住她的肩,心里满是酸楚:“好孩子……你才是好孩子……受苦了……”
如同父女俩天伦相聚的画面,已是令站在一旁的宣婷禁不住再次流泪。
“宋总……”joe默默地走到依旧呆呆站立的宋以朗身边,提醒道:“你要不要……”
话还没说完,便见宋以朗忽然转身,头也不回地往外走,joe瞬间愣怔住,不明白夏晓北好不容易醒了,自家老板怎么一句话没说就走了。
未及多想,他瞥了一眼夏晓北,立即追着宋以朗出去了。
结果一出去,根本不需要他花时间找,一眼就看见宋以朗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坐在走廊的长凳上,神色晦暗不明。
犹豫间,joe还是走了过去,却不敢多嘴问,只是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宋总,我去找护士拿冰块给你敷脸,再上点药?”----他挨巴掌的那一半面颊起了一大片红。
“好。”良久,宋以朗淡淡地应了一个字。
半晌之后,待joe拿完东西回来时,宋以朗依旧保持着和之前一模一样的端坐姿势,目光定定地落在对着的墙面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经过病房时,joe下意识地朝里看了一眼,看到夏晓北靠坐在床上,和宋钲、宣婷说着什么,尚有些苍白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而蒋燕就是在这时走了出来,“我来吧。”
接过joe手上的东西,她走到宋以朗身旁坐下,将冰袋摁到他的脸上:“疼,你忍着点。”
宋以朗这才缓缓地转过头来,看着蒋燕,表情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