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看着他长大的!”郝老刀笑着点头,“虽然隔得远了,可心里头从没把他当外人。被他打败那次,命都差点儿没了,我却没怪过他。反而觉得挺佩服,挺高兴。”
“是啊。当年在襄国郡时,看小九提心吊胆的整军备战,我心里老不是滋味儿了!好在旭子没打过来。否则,我还真不愿意看到他。”
“你那是被他打怕了!”郝老刀又啐了一口,笑着奚落。
“怕是肯定的。更多的是不愿意跟他交手。心里边愧得慌。”杜疤瘌叹了口气,坦然承认,“一旦见了面儿,他要是问我,‘疤瘌叔,我给你的珠宝呢,你不是用来搭救孙九叔了吗?九叔呢,你把他救到哪去了?’不用他动手,我自己抹了脖子的心情都有!”
“是啊!”郝老刀低声叹息,“好在他没打过来!”
想起那些发黄的陈年往事,老哥俩个就像喝了很多酒一般,醉意熏然。又过了片刻,杜疤瘌想了想,笑着说道:“可也奇怪,你说旭子这孩子。收拾咱们,收拾高士达,收拾突厥人,都一溜溜的,顺手的事儿。但碰上窦建德,却一直分不出个胜负来!窦建德什么本事你也知道,真正兵力一样,实打实地开战,连小九都能轻松把他干掉,更何况现在旭子还有罗艺帮忙呢!”
“这话可不能乱说!”郝老刀站起身,四下看了看,然后压低了声音提醒,“三哥,这话咱俩叨咕叨咕,出了门,你可千万别再想起来。你仔细琢磨琢磨,老张当年为什么非要跟小九掰了!如今的皇上跟旭子之间,不跟老张当年和小九之间差不多么?我觉得,以旭子的聪明,绝不会不会给自己惹麻烦上身。弄不好,他已经开始为自己准备出路了。窦建德晚被灭掉一天,他就能多准备一天。”
“哦!”杜疤瘌眨巴着眼睛,费了好长时间才把郝老刀的言语消化干净。这几句话可真够大逆不道的,张金称什么人啊,能跟皇上比么?可仔细想想,其实也没差多少。张金称抢地,抢钱抢女人。皇上呢,抢江山,将宝藏,抢绝世美女。只是手段不同,能力有大有小而已。
唯独与众不同的,就是小九和旭子,他们两个要的和别人不一样。但仔细区分,小九和旭子也有差别,小九踏实,实在,偶尔有点小心思,却依旧让人愿意拿他当个晚辈。而旭子,则像自己当年出塞时在燕山上看到的那些古松,吸尽天地英雄气,三千年生,三千年死,三千年依旧不倒。无论何时何地看见,都令人敬意凛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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